“誒~—聽說前幾天那個金髮小哥有到過你的面具店呢,你知道的吧?傳說中那個為了金木boy闖入喰種大本營的人類。”
酒紅髮的女人隨性的趴在吧檯上,她身旁的唄只是如往常一樣沉默著,黑紅的赫眼似乎專注地盯著手裡的酒杯,但男人的狀態更傾向於只是簡單的發呆。
“還是那麼無趣。。。”
見狀,伊鳥小聲咕噥著,瞥開了視線。
一直坐在角落的四方蓮示這時睜開了眼,赫眼的主人也正對著他,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接。
唄歪了歪頭。
由於兩位男士如出一轍的話少寡言,他們能夠偶爾在一起喝酒主要歸功於伊鳥的健談和拉攏,但今天這個外向的女人正將大半個身子都託付給身下的吧檯昏昏欲睡。
唄抿了一口酒,仍舊將目光鎖定在角落裡白髮的友人身上,給予他回應的是四方再次在音樂聲中閉合的雙眼。
唄也逐漸無趣的轉過身,從口袋裡拿出稍有褶皺的面具設計圖勾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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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來到這裡的第二十天,草薙依然在鍥而不捨地打探訊息,準確的說,他仍然將大部分希望寄託在瑪雷指環的蹤跡上。
打個比方,收穫就像是茫茫大海中尋找一支銀針一樣難以獲得,即使是吠舞羅最為穩重冷靜的二當家此刻也不得不被眼下的困難弄得焦頭爛額。最糟糕的事,一次又一次的在陌生的世界醒來讓草薙不知道從自己的世界離開以後已經過了多久,他無法確定吠舞羅沒有了自己和無色之王的未來是怎樣的。
十束是否能活下來?尊的威茲曼偏差值會不會再臨近極端?伏見留在吠舞羅了嗎?。。。。。。
每當想到這裡草薙就不禁揉揉眉心,試圖阻止自己像一個老媽子一樣無時無刻不擔憂的舉動。
他也曾拜訪過很多次古董,那裡已經沒有什麼他能繼續知道的訊息了。
——毫無頭緒。
目前的狀況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
第二次來到偏僻的面具店,草薙沒有遇見店主,製作完畢的鳩形的面具被掛在畫架上,沒有字條,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會有人來順走店內的財產——這些各異的面具。
金髮男人站在原地等待了片刻,直到後方傳來響聲,身上還帶有寒氣的唄推門而入。
“你在等我?”男人拿下鼻樑上的墨鏡,眨了眨那雙赫眼。
“是的,”草薙走近男人身前,舉臂揮了揮手上的面具,鏡片後的眸子裡終於露出了零星笑意:“非常感謝你的面具,它要多少錢呢?”
唄沒有立即回答,他摘下金髮男人的眼鏡,將面具扣在草薙臉上。草薙的身體有一瞬間緊繃,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安靜地站在原地,些許詫異的任由對方將面具調整到幾縷髮絲後。
“很完美。”做完這一切,唄如此說道。
面前的喰種似乎很喜歡親近人類,草薙察覺,他走出面具店的時候仍能感覺到來自背後溫和的視線,並且最終只付出了相對此來比很少的價錢。
他把玩著手裡的面具,濃郁的京都腔逸散到空氣裡:
“。。。那麼,要繼續尋找回家的路了啊。”
灰藍的天空中刮過一陣寒風,然後幾抹白色洋洋蕩蕩的飄落下來。街道上的人群隱約響起了低呼,更多的白色如鵝毛似的紛揚落在他們的頭頂、肩膀上,融化成一灘攤小小的水漬。
。。。——下雪了。
迎著雪,金髮男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向街的另一邊邁出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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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古董平凡而又熱鬧的一天,踏進門時草薙如此想著。
他坐到角落的位置,向吧檯後的入見小姐要了一杯混合咖啡,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沒錯,是一樣的。
金髮男人垂下眼簾,聽聞模糊的腳步聲逐漸清晰,落座的聲音在對面響起。年邁的老人手執一杯咖啡,身上的店服似乎從沒換下去過。
“你見過他了。”
老人的聲音篤定,草薙也誠實的點了點頭,“是的,他變了很多。”
“。。。他身上所揹負的東西太多了,你的話或許會理解一些,我們終究無法拿出任何來回報。”
“已經足夠了,對於金木君來說。”草薙放下杯子,他的語氣十分平淡,似乎從始至終話題都只是像討論晚飯吃什麼那樣雲淡風輕,然而老人卻像是如釋重負般舒展了眉眼,再也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