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是一個老人,漁家打扮,倒也精神。
“今年這裡,出了件奇事,女兒家的,不得不特別避諱些。”
“哦?什麼事?”元好問看著身邊嬌豔無倫的荷花,心情大好,趕著問。
“這塘裡溺死過人……”老漢感慨地說。看看客官的反應不大,又加重了語氣。“撈上來一男一女。年輕人!”
“哦!”這樣一來,元好問倒是有些驚奇了。水裡溺死人是常事,然而同時溺死一男一女,怕是有故事。
——是這樣嗎?豔陽初生的時候,元好問下了船,臨走時,將一副字留在漁家老漢手裡。
“這首詞,煩請老人家記熟了,請採蓮女代唱,聊表我對這一對痴情人的敬意,也不負這滿池並蒂蓮花。”
老漢笑了一笑:“相公請放心,你這首詞叫‘摸魚兒’,又名‘邁陂塘’,全詞116字,前闋六仄韻,後闋七仄韻,同韻相押。老漢字字在心,且唱一遍給你聽——”
問蓮根、有絲多少,蓮心知為誰苦?雙花脈脈嬌相向,只是舊家兒女。天已許,甚不教、白頭生死鴛鴦浦?夕陽無語。算謝客煙中,湘妃江上,未是斷腸處。
香奩夢,好在靈芝瑞露。人間俯仰今古。海枯石爛情緣在,幽恨不埋黃土。相思樹,流年度,無端又被西風誤。蘭舟少祝怕載酒重來,紅衣半落,狼藉臥風雨。
唱到“蘭舟少祝怕載酒重來,紅衣半落,狼藉臥風雨。”老漢的歌聲已隱隱有蕭索之意,彷彿已經看到風吹雨打後落紅滿地的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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