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實驗室裡,田基、波普、佟之毅和幾個助手聚在一起,仔細端詳田基用鑷子夾著的一片閃著瑩瑩藍光的碎片。這是田基冒著槍林彈雨從戰場上撿回來的敵方機甲零件。他說:“這不是普通的合金裝甲。”
波普卻說:“蘇因的光譜掃描結果顯示,這塊東西只是包含的金屬種類多一些,而且這些金屬都是已知的。”
“看來他們在裝甲上附加了超乎尋常的技術。究竟是什麼呢?”田基若有所思。
“也許金有辦法弄明白。”波普說,“他對蘇因的瞭解比我們誰都多,也許能利用蘇因的力量解開這個謎題。”
“可是,他還在昏迷中啊!”佟之毅無奈地攤開手。
***
水晶巨塔的頂端,金抱膝坐著,感受著海上吹來的暖風。金知道,冬天還沒有過去,這一切只是幻覺。對於這個幻境,他已十分熟悉。此刻,他正回憶著託羅的話:“野山豪肯定會拋下其他人逃離這裡。你幫他一把,跟他一起走吧。我低估了你那些同學的自私和愚昧。在火星,大家都情同手足。地球上的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怎麼會?也許是好吃懶做、安逸得太久了吧!無論口中說著怎樣的豪言壯語,當需要付出的時候,他們百般推託。要不是沒有人願意當第一個祭品,託羅也不會自己鑽進蘇因的嘴裡。
他說過,為了火星的獨立,為了給聯邦制造麻煩,他不怕死。他做到了。
同學們也說過,要做個有擔當的男子漢或是知性的氣質女性,可是,他們退縮了。
這種區別,究竟是年齡的差距使然,還是居住地的不同使然?也許,孩子就是孩子,地球人就是地球人,都是不能寄予太多指望的。
想到這裡,金胸口一痛。
紫色的身影一閃,金的身邊坐下一位身穿紫色紗衣的窈窕少女:“金。”
“紫纖。”
“你不開心了?”
“是的。因為他們威脅著我和朋友們的生命。”
金目光所向,數公里外,一個個巨大的黑影將地平線描得粗黑,黑影上方還有蒼蠅般的黑點在飛舞。那是聯邦艦隊的星級驅逐艦和飛行機甲。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得到你。”
“得到我必須殺人嗎?”
“恐怕是的。因為他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擁有你。”
“保密,畏懼。他們畏懼更多的人,對嗎?”
金一愣,因為他發現了一個悖論:D7師終究是對這個世界心存畏懼的,不然,他們就無需把校園與外界隔絕開來偷偷摸摸地做事。但可笑的是,被他們所畏懼的全世界卻對這夥藏頭露尾的匪徒束手無策。
“你受傷了。”紫纖說著,伸手探入金的胸中。
金眼前一陣模糊,等恢復清晰後,他尷尬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成了女性,而且還穿著一席紫色紗衣。而他受創的肌體正在慢慢恢復健康。
雖然十多天來,金已經習慣了這個幻境,並推測出紫纖正是蘇因人工智慧的化身。但對於這一次偶然的合體,他依然有些不適應。
不同的身體給了他不同的感知力。他看到圍繞校園四周的黑影放出了幽藍的光芒,甚至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站起身,足下輕輕一點,掠過海面向前飄去。對面的藍光也突然一閃,緊接著一點幽藍迎著他飄來。
紫色和藍色在海面上交匯。
金驚訝地發現,那一點藍光竟是由一個二十多歲模樣的短髮青年發出的。和金一樣,他同樣漂浮在空中,神情淡漠。
金聽到自己喊道:“迪蒙德哥哥。”
“紫纖。”對方也開口了,但語調呆板,“好久不見。”
“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找你。你病了。你的身體裡有病菌。我是來給你治病的。”
“可是,我很好。”
“你不好。”迪蒙德靠了過來,將手伸進金的腹部。雖然兩人的身體都虛幻無物,但金感到自己的身體十分不適。他不禁厲聲質問道:“誰告訴你我病了?”
迪蒙德一滯,喃喃自語:“誰?是誰?”
金趁機向後飄開,和他保持距離。
迪蒙德的呆滯神情很快變得兇惡:“反正我就是知道。你必須治病!”說著,他飛速竄上前來。
幻境中,紫光和藍光在藍天碧海之間盤旋交錯,頻頻碰出耀眼的火花。大海之上,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