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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不知從哪裡弄了一個幡兒,正面寫著:鐵口金斷、一卦千金,反面寫著:專治難言之隱。
老八門中,金皮彩掛,金皮不分家,算命的也多半賣藥。
張幼謙望著他們背影道,這柚木道長卻也有趣,明明是大宗師境高手,又是絕頂神醫,卻始終一副遊戲江湖,混吃混喝的樣子。琅琊閣內明明有明豔無雙嬌妻,卻又動輒就離家出走,想不通啊,想不通!
我心中卻默然,張幼謙是富家弟子,雖然也半路習武,卻始終不算是江湖中人,對江湖中的一些人、事也是一知半解。
琅琊閣出自天機閣,柚木又是術數第一人,在這一行當內,洞察天機者,命中必然缺一門,鰥寡孤獨殘。
柚木乃琅琊閣不世天才,又娶了琅琊閣第一美女,他又如何不能明白其中道理?之所以做出一副如此浪蕩江湖遊戲人間的樣子,窮酸落魄,以賣假藥為生,多半是不想拖累家人吧。
張幼謙道,走吧,今日是武林大會第一天,去早了沒準還能一睹金陵十二釵風采呢。
我說幸虧林紅衣不在,否則你又要被揪耳朵了。
旁邊有人道,誰說我不在?說話者,正是林紅衣,不知何時,她騎著獅子驄,等在了馬車門口。
張幼謙連忙道,紅衣妹妹,是你師兄說要帶我去見識下金陵十二釵,被我義正言辭拒絕了的!說著,他連忙給我擠眼睛,作出一副江湖救急的表情。
林紅衣將信將疑,果真如此?
我說,好像大概算是吧。
林紅衣道,難怪師父說,你們盜聖門沒有一個好東西,這話真不假!
我心說你這是無差別攻擊啊,三年前你們盜仙門因為政治立場錯誤陷入饑荒,給你們雪中送灰的可是我們盜聖門啊!
我正要爭論,林紅衣對張幼謙道,你跟我走,有事情安排給你。
張幼謙沖我聳了聳肩,意思是兄弟對不住了。我擺了擺手,如今這年頭,重色輕友已是標配了。
我坐入馬車,行走了五六里,忽然覺得路線不對啊,這不是去桃山的路,連忙問車伕,道,這是要去哪裡?
車伕道,我家小姐要見你。
我說我不認識什麼小姐,大姐,趕緊將我送回桃山。
聲音剛落,卻聽到一個嬌滴滴聲音道,蘇大人,奴家又不是洪水猛獸,你就這麼不願意見我嗎?
我順聲看去,此人我卻也認識,正是秦淮四豔之一的柳靜容。去年在秦淮河上,我曾與她見過一面。
當時我還作一句上聯,江南十里煙波,無情最是章臺柳。那時馮零感也在,張幼謙出的下聯,金陵千年王八,長壽不過二馬馮。正是那夜之後,我們與馮零感徹底交惡。
金陵城內風月場所天下聞名,便是京城、杭州、揚州與之相比都遜色三分。秦淮四豔、金陵十二釵,更是豔名遠播。
這柳小姐,更是秦淮四豔中的翹楚,聽說以前跟著馮零感,如今馮零感已死,她沒有了後臺,整個金陵城風月場中的人,恨不得生啖了她,所以最近很少拋頭露面。
今日是武林大會,主辦方邀請了她前去獻藝,卻不知為何在這裡遇到了她。
我問道,不知柳姑娘找本官何事?
柳靜容慼慼欲淚,道,蘇大人不知道,乾爹死後,這些日子靜容被人欺負的有多慘!
我心說暗自警惕,這女人不愧是秦淮四豔之首,幾句話幾個表情,便讓人心中酥了,生出一種保護**。
我說,柳姑娘,咱們有事說事,別整些沒用的,我還有正事兒呢。
柳靜容見我不吃這一套,收了柔弱受人保護的模樣,換作另外一副表情,道,蘇大人,馮公公死了,我想投靠大人。表情很是淡定,神色前後變幻之快,堪稱戲精。
我心中盤算,她原來是為這事兒找我。不過,這女子常年混跡風塵,在金陵城也算是一個人物,既然她要投誠,那總得拿出點像樣的東西,於是問,你對我有什麼用處?
嘩啦!
薄紗輕落,柳靜容半裸著身體,道,我的用處說不完!說著,就往我這邊靠過來。
我哈哈一笑,向後退了出去。
柳靜容道,怎麼,看不上我?
我搖了搖頭,說,柳姑娘國色天香,沒有男人能夠抵擋住你的誘惑。
柳靜容淡笑,那你不是男人?
我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下次色誘我的時候,拜託你別吃韭菜和大蒜!
第3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