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沒有腦淤血,人家根本不承認狐族的存在,而胡先生舉出來的那些生命悠長什麼的例子,也給人嗤之以鼻——在這個時代,活個一兩百歲也不過是人到中年呢,多虧了幹細胞和基因技術的突飛猛進,想死在這個時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就沒法溝通了,胡先生鬱悶到了極點,既然人家都不認為自己是狐族,胡先生實在沒有臉將尾巴露出來給這個小輩瞻仰,就是露出來也沒用,他曾經看見街上一個年輕的姑娘隨便按了一個按鈕,身上的衣服就換了一個式樣,而尾巴這個曾經證明狐族身份有力的手段在這個時代看來也不過是縫紉裁剪不佳的一段皮草罷了。指望人家告訴自己青丘到底到哪裡去了,這已經不可能了,胡先生也算是經歷了時代變遷的人物,他誕生的時候,什麼高科技都沒有,而到了他來之前,他親身經歷過了工業革命。科技革命,從一個連傳個家書都要託人走上幾個月的功夫的時代,一躍而到了輕點滑鼠天涯若比鄰,不說郵件,連聊天都可以甚至可以看見人的頭像了。但是這並不會讓胡先生感到突兀,或者不適應什麼地。別看他這個樣子,電腦的玩法還是很順溜的,無聊的時候也會上QQ去撩撥撩撥無知少女,但是現在,胡先生卻徹底感到孤獨了,那種被孤立的感覺,是他從來不曾感覺到的。不管科技如何展,修行者總是存在地,也總是有人為了修行而孜孜以求。可是在這個時代,修行竟然已經不知所終了。這不但讓胡先生感到孤獨和悲哀,更加感到恐懼。因為這裡是未來。是兩百年後的未來。兩百年對於狐族不是很短的時間,但是也算不上太長,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胡先生兩百年還是活的到的,可是正是因為如此,胡先生才感到由衷的恐懼,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或者葉輕眉還在的話,不管狐族怎麼變化。至少修行還是傳統,還是狐族必須掌握的技能,從祖輩哪裡流傳了幾千年地法門,胡先生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斷絕的一天。教廷是沒有了的,胡先生知道地很清楚,他的感應範圍可不是江楓那麼一點的,只要他願意任何一個地方他都可以感應得到,當然範圍不會很大但是可以是任何的地方。梵蒂岡這時候徹底淪為旅遊的聖地了,那些教廷曾經保密的核心部分的建築也有神父駐留其中。甚至還有教皇,但是這個時候的教皇並沒有任何的能力,只是一個普通地人,他的工作並不是一個宗教的領袖而是一個演員,沒錯,是演員,表演著教廷的各種各樣或常見或隱秘的各種各樣的儀式,同時還給人拍照留影。
黑暗協會的空間入口也找不到了,哪裡的情況早就變化了。現在是一個擁擠的大型商場。倒是他那個為了潛伏在梵蒂岡就近觀察地旅店還存在著,人雖然都不同了。但是經營的風格還是延續了下來,這裡早就成為了世界著名的旅店,從名勝的角度來說一點也不比梵蒂岡的教廷差,甚至胡先生還看到了一塊世界文明遺產的標誌立在旅店的旁邊。
這是什麼樣的世界?胡先生不知道,他現在只有向狐族的祖先祈禱,這個世界不是他兩百年後要生活地世界,只不過是一個平行世界,一個從來都沒有修行地平行世界。他寧可被困在這個世界永遠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世界就是他來到地那個世界的兩百年後的情景。原來相信了一輩子的東西在這個世界轟然崩塌是什麼感覺?胡先生算是體會到了。沒有任何成為了天下第一的修行者的喜悅,卻只有無盡的悲涼,彷彿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最後一個了。上帝用自己的形象造人,怕也是為了寂寞的緣故,然而這些被製造的人終究不是上帝,即使世界因此變得繁華變得熙熙攘攘,除了加重那種寂寞和孤獨,卻沒有一點好處。於是上帝走了,離開了伊甸園放棄了世界也可以說被世界放棄了。活到這麼久,胡先生第一次感覺到了生無可戀的滋味。
葉輕眉一路走來,度沒有變快,反而變慢了。她總是在隨時的實驗各種各樣的陣法,到了她的程度,自然不需要每一種新的設計出來,都要實際驗證一番,事實上,只要弄出來,不需要使用,葉輕眉已經能夠知道這個新的作品有什麼功效了。這是很快樂的,讓葉輕眉根本不覺得時間在流逝,事實上葉輕眉也不太在意這個東西,即使在這個世界呆久了,回到原來的世界也是一切從新來過,她可以選擇回到某一個時間點。當然這個時間點是在他們被教廷的那個神奇的陣法傳送之後的某一個時間,葉輕眉和江楓不同,對於陣法和規則的理解更加的深刻和更加的本質,她透過這次穿越時間的旅程很清晰的把握到了,時間這個東西並非不可逆的,但是逆轉時間的同時必定要逆轉空間,其實也就是進入到一個和稍早一些時間的世界完全類似的世界中,時間和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