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件極粗的葛麻短袍。那件短袍,只到他的膝際,並未穿著鞋子,赤著一雙其白如玉的大腳。雙手極大,每一隻手指上,留著寸許長短的指甲。滿頭銀絲,襯著一張紅臉,雖然滿臉俱是麻子,但也顯得他雄奇無此。尤其是雙眼閉合之間,精芒四射,簡直像是有形之質!
烈火祖師向那人瞪了一眼,手一揚,道:“老赫,你昔年揚名天下的“閃電神梭”,已然到了我的手中,還神氣什麼!”
那人“呵呵”一笑,道:“老烈火,你莫向自己臉上貼金,那“閃電神梭”我已然送給了這女娃子,你自她手中奪取,已然是失盡了面子,還好意思再自揚臭史麼﹖”
烈火祖師面上為之一紅,頓時將話頭,岔了開去,道:“剛才我出言叫你,你為何自己不現身出來!”
呂麟本來,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人。一聽得烈火祖師如此說法,方知那人,就是剛才,烈火祖師口中的那個“老赫”!
他想起剛才,自己冒他之名,出言恫嚇烈火祖師,也幾乎笑出聲來。只聽得那人道:“我離此多年,剛才回來,你的話,我也未曾聽到。”
烈火祖師冷冷地道:“那麼多年來,你在什麼地方!”
那人一笑,道:“天下之大,四海為家,又豈有定蹤﹖老烈火,你傷了我兩個侍女,本來我絕不能放過你,但一則近二十年來,我早已不願再和人動武,二則,我以前也曾欠你不少情,算是扯平了,你將閃電神梭留下,離此他去吧!”
烈火祖師兩下冷笑,道:“老赫,你莫非怕我麼!”
呂麟聽到此處,悄聲向端木紅問道:“端木姑娘,這老者是誰!”
端木紅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我被烈火祖師的掌力撞出,眼看要撞到了牆上,敢情那牆竟是假的,向後倒了出去,便見到了那老者,是他給了我那一對閃電神梭,又教了我通行烈火陣之法,我才又現身的。”
呂麟早已料到,端木紅突然失蹤,和那老者的突然現身,多半是因為牆上另外有暗門之故,而剛才自己所聽到的笑聲,和救了自己的那三枚暗器,自然也是那老者所發的了。 .
聽那老者的口氣,像是他正是此間的主人,那未,自己所服的那株七色靈芝,也是他的東西,不知他會不會見怪!
呂麟正在患得患失間,已然聽得那老者高聲道:“老烈火,你自己說,我可會怕你﹖”
烈火祖師怔了一怔,方道:“這也難說。”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老烈火,咱們昔年,也曾會過幾次,那時,你以華山派掌門之地位,人多勢眾,何等八面威風,我也未曾怕過你,何況你此際,華山派已然不敢在華山居住,連你也不敢穿著烈火袍了,我還會怕你麼﹖又何必作違心之言﹖”
烈火祖師被那老者一番話,聽得滿面通紅,難以回答。
那老者“呵呵”大笑,道:“老烈火,你這一身武功,老實說,也算是武林罕見,大家有些齟齬,理應捐棄,還是共同商議如何對付“六指琴魔”,方是正經大事!”
烈火祖師面現驚訝之色,道:“六指琴魔之事,你也知道了﹖”
那老者嘆了一口道,道:“本來我也不知道,但因為無意中聽得一個青城派的人說起,我女兒毒手羅利赫青花,當年和她老公鬧翻之後,又已然複合,我最寶貝這個女兒,自然要去看她一看,走到半路,才又聽得人說起六指琴魔的事來。想不到多年來,我雲遊四海,未及中原,武林中竟起了這麼大的變化,連峨嵋派那樣,傲視武林數百年的大門派,竟也會遣散弟子,隱名埋姓,連水鏡禪師也作了遊方和尚,明都老人如果地下有知,只怕也要淚灑九泉!”
他一口氣講了那麼多話,端木紅和呂麟兩人,全都聽得面面相覷。
他們兩人,自峨嵋青雲嶺上來,全都曾目擊毒手羅剎赫青花大鬧喜堂的這一幕。
如今聽那老者說,赫青花竟是他的女兒,兩人全是名家弟子,武林之中的知名之士,他們自然都聽得師長說起過。
毒手羅剎赫青花的父親,乃是正邪各派之外,卓然獨立的第一高手,魔龍赫熹,武林中誰人不知﹖那老者如此說法,當然便是了!
端木紅和呂麟兩人,互望了一眼,對那個老者,不禁又敬又怕!
因為,魔龍赫熹,人盡皆知,為人介乎正邪之間,行事全憑他一己的喜惡,後來最討厭的,便是什麼仁義道德!
遇上投緣的時候,他可以為朋友赴湯蹈火,在所不計,但如果話不投機,則無論對方的來頭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