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定結果顯示:韓小溪與那個頭顱的DNA相吻合。毫無疑問,死者就是韓小溪。
案情終於真相大白。我興奮地拿著報告,屁顛屁顛地去隊長辦公室彙報案情。加入警隊以來,我的心情從沒有像今天這麼輕鬆和高興過,一種無法述說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許達見我進來,面帶微笑地讓我坐下,又給我倒了一杯茶說:“小孟啊,最近很辛苦吧?”
“不辛苦,不辛苦。”
“呵呵,你這次的表現非常不錯,分析和推理也很到位,沒白跟我這麼長時間。”
我聽了心裡美滋滋的,但故作謙虛地說:“這不全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都是在您的偉大領導下完成的。”
“臭丫頭,少拍馬屁。”
“嘻嘻,頭兒,我現在正式向您彙報案情。”
“還是先別。”許達擺擺手道,“這個案子我一直關注著,你說的案情我都瞭解,我建議你先別那麼早在我面前下定論。”
我心中一緊,有些困惑地問:“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問題嗎?”
許達說:“按照一般的犯罪心理,都是想著抹去一切犯罪痕跡,但有些罪犯卻很高明,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他會故意給你留下痕跡,比如一個髮卡。”
“所以嘛,我是不會輕易上當的。”
許達點頭表示同意,又說:“但有些問題遠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罪犯也遠比我們想象的狡猾,不能按照一般思路去判斷。”
“我明白。”
“你就那麼肯定兇手一定是張一梅嗎?還有,韓小溪的男朋友,也就是那個谷飛揚,他會不會說謊呢?他那證詞的可信度有多少呢?”許達的語速極快,“警方辦案不可能僅憑一個人的口供就輕易下結論,口供僅僅是參考。我們需要的是證據,有說服力的證據!”
“可DNA鑑定錯不了吧?”我不服氣地說。
“沒錯,DNA鑑定是錯不了,但也不能全信。”
我更加困惑:“那問題出在哪兒?頭兒,我實在不明白,您就別繞圈子了。”
許達笑著拿出一疊紙,遞給我說:“我們聯絡了韓小溪父親住院的那家美國醫院,並在國際刑警的配合下弄到了他的幾根頭髮,我們也做了鑑定,與那個頭顱的DNA是不符合的。”
“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說明兩點,要麼死者不是韓小溪,要麼韓小溪那美國老爸並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許達望著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又拿出另外一疊紙,說:“更奇特的事情還在後面。這兒還有一份鑑定材料,是從女生宿舍提取的張一梅的頭髮,鑑定顯示,與那個頭顱的DNA也是一致的!”
“什麼?這怎麼可能?”我再次震驚了。
“所以說,你之前的推論並不一定正確,可能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難道是我提供的東西出了問題?”
“東西沒有問題。”
“那為什麼韓小溪與張一梅的DNA是一樣的?”
“至於為什麼一樣,這要從她們的身世上進行挖掘。從醫學上來講,既然她們的DNA一致,那麼就應該有血緣關係。”
我愕然:“莫非,韓小溪與張一梅是姐妹?”
“不排除這個可能。”
“天啊,怎麼會這樣?我還以為真相大白了。”
“記住,刑偵不是兒戲,不能允許有任何的差錯。特別是對重大案情的處理,不要僅憑主觀臆斷去推測……不錯,韓小溪與張一梅之間是有很深的矛盾,存在作案動機,但你不要總想著從她們身上挖線索,否則就會陷入一種‘既定事實’的誤區,越陷越深,有時候真相往往與我們看到的和能想到的背道而馳。”
“唉。”
“不要洩氣,這個案子的確太複雜,至少我們已經證明了,死者是韓小溪與張一梅這對姐妹中的一個,而另一個,或許是兇手,或許已經死了,不排除兇手是第三人。”
“頭兒,那我現在怎麼辦?”
“你再去理工大學調查一下所有與這個案子相關的人,包括谷飛揚、喬紅、夏琳琳等等。查清他們在案發前後都去過什麼地方,幹過什麼事情。還有,確定韓小溪與張一梅的身世。”
【8】
接下來,警方從張一梅的親戚那兒得知:原來張一梅在很小的時候還有個妹妹。但因為生活拮据,這個妹妹生下來沒多久就送人了。具體孩子送給誰,如今人在哪兒已經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