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著瞪,兩人往椅子上一躺,能躺一上午,我不知道悶油瓶這種時刻都在想什麼,反正我是無法平靜下來的,一躺下,腦海裡全是這些年倒斗的經歷,無法預料的未來,如同一個令人窒息的黑洞,時時刻刻籠罩在我的頭頂上,即便我多次暗示自己,日子得好好過,別要死不活,但就是打不起精神。
正發著呆,趙旺提了三份外賣回來,一見我和悶油瓶的姿勢,立刻露出無奈的表情,道:“邪哥,吃飯了。”我甩了甩頭,推了悶油瓶一下,道:“小哥,吃飯。”
將鋪子的門半掩,三個大男人坐在後堂默默吃外賣,沒人說一句話,以往這種時刻,我為了避免尷尬,都是儘量沒話找話說,但現在實在提不起興趣,大約是趙旺也覺得憋屈,吃了一會兒,突然高聲調的發出聲音:“咦,邪哥你看。”我嘴裡正嚼飯,目光瞥過去,一口飯頓時噴了出去,對面的悶油瓶和趙旺同時遭難。
趙旺筷子上夾了一隻油光燦燦的蟑螂,正舉著給我看,此刻,滿臉都是被我噴出去的白飯。
該死,吃到蟑螂,不知道扔掉嗎?你非得給我看?
我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目光僵硬的看向悶油瓶,剛才那一下突如其來,連悶大爺也沒能反應過來,他吃飯的筷子頓住,漆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飯也不吃了,一聲不吭上了二樓。
趙旺大約是被悶油瓶強大的氣場震懾到,趕忙扔了蟑螂,扯了餐紙在自己臉上擦幾把,笑道:“邪哥,我、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激動。”
要擱以前,我早發飆將人罵個狗血淋頭,但現在心氣兒實在提不上來,衝趙旺揮揮手,道:“以後不吃這家的,換一家買,對了,先別吃了,去對面樓外樓給張爺再買一份。”
趙旺立刻精神奕奕的去辦事,渾身彷彿有用不完的活力,我看著不由感慨,這小子也比我小不了多少歲,憑什麼就比我有活力,比我受歡迎。
不行,這日子不能再這麼過下去了,否則沒等兩個月,我自己就先掛了。
被趙旺充滿活力的身影一刺激,我起身準備出去溜達溜達,這兩年破事一大堆,西湖就在不遠處,也沒能去逛一逛,偷得浮生半日閒,反正現在再著急也沒用,不如好好享受一下餘下的時光。
走到西湖邊上,有幾個老頭正在拉二胡吹簫,組成了老頭樂隊,我聽了一陣,歌詞來來回回就四句: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我聽了會兒,一琢磨還真是那麼回事兒。此刻微風和煦,湖水被吹起層層漣漪,楊青柳綠,路邊還有小姑娘說說笑笑不時從身邊走過去,小爺氣質外貌雖然比不上悶油瓶和解信這些小白臉,但怎麼也是一小帥哥,時不時還有女大學生偷看我一下。
嘖,我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的小日子這麼順暢。
父母身體康健,家底豐厚,大學畢業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鋪子,還處於西湖邊上的黃金地段,這樣的日子,多少剛出校門的大學生求都求不來,我當初要是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現在沒準兒子都有了,倒什麼鬥啊。
怪只怪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聽著那些老頭兒唱曲,看著青春靚麗的美女們來了又去,這些日子一直煩悶的心頓時就靜了。
若如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我這麼唉聲嘆氣糟蹋大好時光,粽子都看不下去的。心中的陰鬱一掃而空,哼著剛學會的小曲正準備回去,我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下來電顯示人:胖子。
剛陽光明媚的心情頓時沉了一下,一個巨大的現實問題擺在我眼前,我接了電話,另一頭立刻傳來胖子的大嗓門:“天真,你小子運氣好,胖爺給你找到路子了。”
我知道胖子說的是關於那隻心臟的問題,立刻收起了輕鬆的心情,沉聲道:“什麼路子?”
胖子在電話裡嘿嘿笑了一陣,道:“急什麼,在做什麼?”這死胖子,居然還有心情閒聊。我隨口道:“逛西湖,正準備回鋪子裡去。”
胖子嘖了一聲,道:“你這日子過的可真舒坦,要不怎麼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胖爺我在這北方苦寒之地,真是受盡了折磨。”
我聽胖子的話不對勁,便道:“呸,別跟我之乎者也,小學都沒畢業,你酸不酸。在天子腳下紮根還不幸福?你他孃的難不成還想住西王母的宮殿去?我看你是日子過的太舒坦,想找抽了吧,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胖子不樂意了,嚷嚷道:“你他孃的才小學沒畢業,抱著個建築文憑頂個鳥用,也沒見你修出一座故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