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可遏制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察覺到自己此時的狀態,我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痛覺讓我的大腦稍微清明瞭一些,接著,我強心靜下心,一遍又一遍的觀察周圍的環境。
一定是我遺漏了什麼地方。
冷靜,冷靜。
就在這時,我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因為我突然發現,我現在所處的這個沙丘,整體的變矮了。由於沙漠中沒有參照物,因此一開始我沒有發現,但隨著一遍又一遍的觀察,我發現了這一點。
沙丘變矮。
……變矮,難道是……
我驀地想到一種可能,頓時渾身發寒,將手電筒一扔,跪在沙子裡,猛的用手去刨沙子。我讀書的時候,地理老師曾跟我們講過一種沙漠下沉現象,他當時只是一語帶過,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那是比較神奇的事情,因此記憶深刻。
據那位我已經忘記姓名的地理老師講,沙漠中有時候會出現一種奇怪的沙漠下沉現象,就是沙下彷彿突然破了一個大洞一樣,使得表層的沙粒突然下沉,改變沙漠上的地貌,如果沙漠下沉的現場出現,那麼可想而知,睡在沙上的人,也會突然被陷落的沙所掩埋。
這種沉沙現象,至今是沙漠中的謎團之一,關於這種現象的猜測也層出不窮,但這種沉沙現象出現之後,必然會伴隨著大規模的黑風暴。
我總算知道那些沙鼠為什麼要集體半夜遷移了,它們一定是感受到了沉沙,所以才臨夜逃命。張博士一行人,都是文化人,必然想得通其中的道理,估計也已經跑路了。
而胖子兩人突然消失,不用想也可以肯定,一定是在睡夢中被無聲無息的沉沙給活埋了。
我的天,他們還活著嗎?
我此刻也顧不得思考其它,手腳並用的去扒沙,一邊扒一邊喊,但那些沙子太滑,扒出去一點,周圍的沙子又陷回去,我再怎麼扒都是徒然,幾乎都要絕望了。
就在我急得眼睛都發熱時,一隻手突然從沙子裡伸出來,手指還不停的在動,我一看那隻粗手,立刻認出來,趕緊抓著手往上扒,不多時,又一隻手伸出來,緊接著,一個沙人從沙裡鑽出來。
是胖子。他此刻眼睛緊閉著,滿臉都是沙,看不出神色,只有嘴巴大張著,胸膛劇烈的起伏,半晌,他才有力氣去抹臉,抹了臉上的沙子,睜開一對赤紅的眼珠子,喘大氣道:“還、還有一個。”胖子憑著自己的力量伸出手,我才得以把他拉出來,但陷在裡面的金運算元,我除非用挖土機,否則僅憑我和胖子兩個人,挖斷了手也是挖不出來的。
胖子喘完氣,看著我還沒動作,拍了拍我的肩,道:“這、這小子雖然滑頭,但好、好歹當年也跟胖爺有過交情,天真同志,這節骨眼,你就別鬧彆扭。”
我哪有想那麼多,被胖子氣的不行,不由罵道:“王胖子,你他孃的有空瞎扯蛋,不如付諸行動。”說完,我便去扒沙,胖子喘了幾口,也跟著爬,我覺著我倆這動作,就跟刨沙的狗一樣,就差一堆狗屎就齊活了。
這金運算元也算號人物,扒了沒幾下就看到他不斷往外伸的手,我和胖子趕緊把他拉出來,這時他已經是進氣兒多,出氣兒少,躺在沙上跟挺屍一樣。
結果沒停多久,我就發現他還在往下陷,於此同時,我和胖子半截小腿也陷進了沙子裡,這種沉沙不必流沙來的快,而且是突發性的,完全無知無覺,我一看這架勢,知道沉沙還在繼續,趕緊招呼胖子架起金運算元,道:“先撤。”
胖子就差沒罵娘了,一臉猙獰道:“往哪兒撤,操,到現在胖爺還沒明白過來,睡著睡著就睡進沙子裡去了,差點被憋死。”我沒空跟胖子解釋那麼多,想起了胡楊林裡的沙鼠,這些沙漠動物能感知沉沙的到來,既然會遷移,必然是遷移到安全的地方,事到如此,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當即,我對胖子道:“屁話少說,跟我走。”
接著,我倆架著金運算元開始狂奔,金運算元不多時也緩過氣來,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句:“沉、沉沙。”媽的,馬後炮,現在說頂個鳥用,我沒理他,招呼胖子加緊腳步。
胖子一看這方向,道:“完了,要跟姓張的撞上了。”
我道:“姓張的比我們機靈,早跑的沒影了。”
胖子氣喘吁吁道:“天真同志,看來你丫知道不少內幕啊,不行,你可得交待清楚……”話沒說完,我們已經跑到了那堆灰燼旁,沙鼠已經走的差不多,只剩零零星星幾隻,速度也非常快。
金運算元也是明白人,趕緊道:“跟、跟軍鼠走。”只有胖子一個人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