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兮咬咬牙,強撐著病體開了門。天政帝的眼睛忽然就睜大了,正要邁步上前,卻被瞳兮的動作阻止了。
瞳兮踏入雨中,跪了下去,一副你不走,我便不起的意思,只是她剛剛醒過來,哪裡經得住這種折騰。
天政帝立馬跑了上來,將她往屋裡抱。“瞳兒,你是要朕死了才肯原諒朕是不是?”天政帝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瞳兮只覺得有幾滴滴在她的唇邊鹹鹹的。瞳兮屋裡與他爭執,只覺得頭暈暈的,意思開始模糊起來,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政帝倒再也沒有來過,聽說是病了,病得格外的厲害。
朝廷上也吵翻了天,萬氏只當是天政帝因為萬眉兒的死而悲傷過度,但是於獨孤氏來說,確實少了保護傘,兩族之間吵得不可開交,到天政帝病好起來,收拾殘局的時候,兩族令汙穢骯髒的事已經被他們自己吐得差不多了。駱清風率先帶領新一派的言官開始發難,隨著時間的推移,萬氏和獨孤氏皆度崩瓦解,那已經是次年初夏的事了。
至於天政帝的病是為誰染得,瞳兮只當他是做戲,等的不過是萬氏和獨孤氏火拼,心下一點兒也不在乎和愧疚,瞳兮已經習慣性地把天政帝所有的事情都往壞了想。
這期間翠花進宮看了瞳兮許多次,瞳兮見著她幾乎有些怕了。“娘娘,你怎麼把皇后那印璽給辭啦?”翠花大驚小怪地道。
萬氏和獨孤氏一倒臺,天政帝封瞳兮為皇后的旨意就頒了下來,瞳兮卻託病不受。
翠花見瞳兮愛理不理自己,又趕緊道:“你就不怕他給了別人,讓其他人鑽了空子?”
瞳兮還是不說話,這個問題她可不擔心,雖然足不出戶,自然有人告訴她訊息,這宮裡大大小小的妃嬪在萬眉兒和獨孤思琴先後離開後,都陸陸續續地被各種原因處理了去,有陰毒被貶的,有牽扯進萬氏和獨孤氏一案被打入冷宮的,也有自動學瞳兮請求出家的,總之,天政帝從瞳兮落水以後再沒有招幸過妃嬪。
每日裡還巴巴地遣了江得啟來,讓瞳兮翻閱彤史,瞳兮只覺得好笑和諷刺,可是心裡的氣終究平舒了一些。
“皇上疼愛你,你自然是不用著急的。”翠花扶了曈兮去院子裡賞花,眼睛還帶著調笑地往彤輝宮附近新建的一座高樓“載兮樓”望去。
那抹明黃色就站在那裡。
曈兮臉一紅,“翠花你不許再說這些,否則以後本宮就不見你了。”曈兮不得不端起架子來。
翠花嘆息一聲,“聽說那皇后的禮服還是皇上親自設計的,而且聽尚衣局說,在那位出事之前就已經在做皇后禮服了,那尺寸可是皇上親口告訴尚衣局的,如今看來,正是你的尺寸。”
曈兮狠狠地瞪了翠花一眼,她趕緊閉嘴。
曈兮只是覺得渾身不自在,所以又回了屋子,從她拒絕天政帝開始,天政帝就在彤輝宮外命人搭了一座高樓,他每日就在裡面起居,這樣便能方便日日看著曈兮。所以曈兮已經甚少出屋子了。
每日但凡宮外有什麼進貢的好東西,全如流水一樣湧進彤輝宮,連曈兮以前為救災捐的首飾等等都流了回來。玄纁還神秘兮兮地說,曈兮捐的東西都被天政帝找人拍走了,知道她手邊的每一件物事都是好的,她捨不得,所以現在又送了回來。
至於每日曈兮用的血燕又供應了起來,還是天政帝親自掏腰包,用的私庫的錢。
最後更有甚者,那摔碎的求子觀音,天政帝也命人重新挑了一塊更好的和玉,讓人刻了,請了高僧大德開光祈福,又送到了彤輝宮。曈兮自己看了,便有砸開的衝動。
只是她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到秋天,天政帝甚至恢復了令狐進的官職,重新命為禮部尚書,瞳兮的兄弟些都放了回來,就算不是任原官職,那也是一些很有前途的位置。瞳兮知道天政帝這是做了多大的犧牲,他明明是要連根拔除所有的氏族,卻還是恢復了令狐氏往日的榮耀,甚至還更甚,只因再沒人能同令狐一族一較高下。
不過令狐進究竟還是明白天政帝的心思,所以復官沒多久就以病請辭,天政帝多番挽留也無效。只在京城賜了他宅子,讓他安心養老,為的也是瞳兮以後如果想見父母也有個地方。
翻了年到了天政七年春,瞳兮還是沒有消氣,只是朝廷上早為天政帝后宮無妃無子嗣而著急了,今年又是大選的年份,所以各地已經開始自護地挑選起修女準備往宮裡送了。
“娘娘,你說你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兩個人彼此折磨?這新一屆的秀女就要入宮了,你就不著急。這兩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