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荊還是往晉,都隨便。
元和帝笑了:“哪裡用走得那麼遠?他們兩個幼年喪母,我怎麼忍心叫他們早早遠行呢?藩邸還未落成,儀仗、屬官還沒配好,急什麼呀?就在這宮裡,你每天給他們上課就是了。”
容二老爺心頭一鬆,賭對了!仍然說:“還是定下來好,因材施教,不同的學生有不同的教法呢。光臣一個,好像也不太夠。”
元和帝笑道:“能得卿,朕已很滿足啦!”
容二老爺偷偷地同情看他一眼:當了半輩子聰明人,叫人摸著了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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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忙碌的姜二
作為現存世上最瞭解元和帝的人之一,瑤芳對元和帝脈絡的把握是極精準的。不準不行,如果不準,上輩子就不是哭靈哭死,而是被元和帝厭棄之後被人整死了。是拿命試出來的經驗。
以前還只是在後宮裡轉悠,自打重活了一回,又遇上了張先生連朝上的事情都摸著了門兒。軍國政務的水平與朝上諸公不好比,揣摩元和帝下一步會有什麼佈置,卻是一猜一個準的。這一回,自然也不例外。
容二老爺自女婿那裡得了這麼個不怎麼確切的提示,心裡也是打著小鼓的。都說天威難測,實際上為名為利為家為國,猜皇帝心思的人多不勝數,容二老爺自己平常也在琢磨,只不過猜中猜不中都是五五之數。他哥比他略強一些,遇到元和帝想跟你打啞謎的時候,也要愁得掉頭。
這一回,容二老爺並沒有很將“女婿的猜測”給放到心上,直到女婿再三宣告,茲事體大,請一定要三思,容二老爺才認真了起來。他女婿不是一個會信口開河的人,能這樣說,就是有一定的把握了。容二老爺肅容道:“以我如今的品級,去做王傅?豈不是要鬧笑話了?”
容二老爺由進士而庶吉士,由翰林而入清流。過不二年再外放做主回封疆大吏,運氣好,給步他哥的後塵入閣。就是做不了巡撫,入不了閣,留在京裡熬資歷也能熬個六部尚書終老。顯然不是去做王傅的路子。道不同,還摻和什麼呢?沒錯,容二老爺雖有才名、有資歷,人就是不想摻和這個事兒。
賀成章苦笑道:“小婿也是這麼想的。然而,說這個話的人,對今上知之甚深,恕小婿不能透露。她既將這個話說了出來,就是有八分把握了。小婿一夜難,思之再三,您覺得——今上的脾性如何?”
容二老爺保守地答道:“天威難測。”
您就說神神叨叨的沒個痛快勁兒,讓人想抽唄。
賀成章慢慢給他分析:“若是,聖上突奇想地想試探了呢?”
換一個人,容二老爺得大嘴巴抽他:聖上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可如果這皇帝是元和帝,保不齊真的是他突奇想!
賀成章慢吞吞地道:“這只是一個小想法,做與不做,還是在您。說實話,在小婿看來,此舉也是過於冒險了。”
容二老爺微笑道:“容我再想想。”
賀成章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經聽進去了,至於效果如何,他也不敢保證。
翁婿倆說完了這一件大事,才有閒心講些家常。容七娘的身體是一件,賀成章的學業是另一件。容二老爺再三叮囑:“散館將近,千萬不可疏忽了。雖說每年都會給庶吉士些面子,可終究還有一考,若是排名靠後,面上也要難看的。設若在翰林院裡熬了三年沒熬出什麼名堂出來,還要再外放,當心你的麵皮。”
賀成章謙虛地笑了。該說的都說了,再聊兩句學業上的疑問,賀成章便知機告退,留容二老爺找他哥商議究竟要怎麼辦。
容閣老原本不覺得他兄弟跟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就像容二老爺說的,明擺著他不是走這個路子的。現在被兄弟一說,也覺得有這麼一點可能,又哭笑不得:“將天子當成什麼人了?聖上雖然,咳咳,了一點,還是有分寸的麼。”
“那?”
容閣老猶豫再三,問道:“必要入閣?”
“額……”
“這可真是富貴險中求了啊,萬一沒猜中,陛下以為你耍心機,真個將你指派到藩國去,這輩子可都回不來了。”
容二老爺又猶豫了,輕聲道:“今上春秋正盛,我孫子都已讀書了,不一定熬得過他呀。”這就是有點想投機了。
容閣老道:“本來是想你走得穩妥一點的,慢慢熬資歷,要不二十年,你也入閣有望的。眼下這事,你就算辦得對了,聖上也不會酬你一個閣老。”
容二老爺摸摸鬍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