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扛得住?縱然扛得住、制服了,這洞房也夠嗆了啊!
剎那間,什麼惆悵都飛了,韓燕娘連夜命人叫來麗芳問:“這個你給她講了沒有啊?她看懂了嗎?”
麗芳道:“她當著我的面翻了一頁的,應該……看了吧……”
母女倆燈下對眼,都很擔心!生怕第二天那邊府上來人報信,完蛋了,新娘新郎打起來了……
倆人一宿沒閤眼,第二天頂著黑眼圈萎靡不振,到了晌午才各自睡了一會兒。麗芳幾度想派人去姜家打聽,又怕惹人笑話。好容易等到三朝回門,見妹妹、妹夫紅光滿面,才放下心來。
一把扯過瑤芳咬耳朵:“給你的畫冊子怎麼不帶走?害我們白擔心一場。”
瑤芳只管笑。
韓燕娘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夫妻生活還挺和諧,著力問她:“家裡婆婆、妯娌好相處?下人有沒有偷奸耍滑的?”
瑤芳笑道:“都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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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成婚前一日,嫁妝送到婆家去。賀家的排場比起國公府來自是稍減,然而賀家家產也是頗豐,圍觀的人縱然說“不如大奶奶那會兒”,也得承認“在京城裡也算能看的了”。
第二日上,瑤芳只管收拾好自己,鳳冠霞帔,全身披掛停當了,照著先前跟她講好的一步一步走過來即可。旁的事情,自有人去做。饒是如此,她還是出了一身的汗,手腳也有些軟,多虧兩個丫頭一路攙扶著她,才安安穩穩到了新房裡坐下。
姜長煥比她還要激動,兩人喝合巹酒,四隻手一起抖,四下裡一片善意的鬨笑。好容易將酒喝了,外面又一聲吆喝,要鬧洞房。姜長煥忙起身,對瑤芳道:“我去攔著他們,哪有這樣的?又不是沒規矩的人家。”其實鄉間這種風俗還挺流行的,成親唄,圖的就是個熱鬧。
新房內亦有人圍觀,吳藩的人原本打算過來的,元和帝並沒有批准,來的便一半是姜長煥的熟人、朋友的家眷,另一半是京裡諸公主府的女眷。見了瑤芳的相貌,都吃了一驚:“今天終於明白什麼叫珠玉在側了。”
外面又叫嚷起來,有叫“嫂子”的,有喊“弟妹”的。裡面的女眷們聽著也跟著笑,葉冀的妻子笑道:“他們就那樣兒,不會闖進來的。”一群女人又嘰嘰喳喳,說當初自己成親時如何如何,最後這群慫貨都只敢在外面叫兩聲,然後就被叫到前面喝酒去了一類。
瑤芳只管坐在床沿兒上微笑:“倒是熱鬧。”她就愛聽這聲兒,以前想聽都聽不到。
見她大大方方地說笑,女人們也漸漸放開了,還問她些與姜長煥相識的舊事。這些女人裡,倒有一半兒是門當戶對的姻緣,也有不少是與丈夫自幼相熟的。京城的勳貴人家,經過數代通婚,總能有些七彎八繞的干連,又或同與一家有親,又或彼此祖上有舊。一個說“小時候他可傻,”另一個講“以前長得可醜了,後來看慣了,倒沒那麼難看了”。
過不多會兒,開宴了,女人們出去吃酒,姜長煥也被狐朋狗友架著去灌酒了。青竹這才得空給瑤芳端了吃食來:“好歹墊一墊,他們那頭還早著呢。”綠萼道:“咱們這裡還好,就是等,前頭姑爺不曉得要被灌成什麼樣了。”
瑤芳笑道:“你沒聽她們說麼?既然鬧洞房都只是吆喝兩聲兒,喝酒也該是有數兒的。”真要攪黃了事兒,還不得結仇?
大家都有分寸,打定主義將他灌在將醉未醉的樣子。豈料姜長煥也不是一個人,他從北鎮撫司喊了幾個同僚來。往日駕帖的貨往他背後一站,搞得要灌酒的人罵他奸詐。
姜長煥安然無恙地挺過了整場,腳步一點也沒踉蹌地回到了新房。
(河蟹的鉗子繼續剪過)
次日醒來拜舅姑,簡氏兩眼笑成一道縫兒,對瑤芳道:“他可算是如願以償了。”喝了媳婦茶,再給一紅包,倒是與給長媳的一樣。
其實是見兄嫂。
姜長煬不知道她的古怪,卻知道這弟媳婦值得重視,禮貌極好。及見嫂子,卻是瑤芳先問:“未知阿嫂名字,好叫我知道了,叫他們跟著來的人為尊者諱。”
葉氏拉過她的手,在掌心輕輕寫下“襄寧”二字。瑤芳微笑道:“好名字。”妯娌相視而笑。餘者命僕婦給新婦磕頭,又賞等,不能一一細數。葉襄寧總覺得這弟妹一舉一動都很熟悉,親切又順眼。瑤芳看她亦如是,兩人身上多少都受點葉皇后的影響,總是瑤芳身上的痕跡重些,葉襄寧身上的痕跡略輕些。
簡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