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氣太壯了,咱爹三番二次請他去考試他都不去,不但不上京,還去看和尚了。
麗芳道:“你今天怎麼啦?陰陽怪氣的?逍遙生怎麼著你了,還是你聽到什麼跟逍遙生有關的事情啦?”一說到逍遙生,她的精神頭就更足了。
瑤芳嘴角一抽:“你天天說逍遙生啊,就說他好啊,聽著好煩吶。”
麗芳一扭臉兒:“哼!你小丫頭片子,懂什麼?”
【你娘!我懂的比你多多啦!】
姐妹倆對著瞪眼,誰也不服誰。瑤芳十分奇怪,要說她這眼神兒也是練出來的,好歹是有點威嚴的,她要認真起來,張老先生都有點不敢與她對視的,這姐姐真是撞了鬼了,一點也不怵啊!反了反了!這事兒麻煩大了,得趕緊跟繼母說一說。
瑤芳果斷一扭頭:“跟你說不明白,我去看娘那裡有什麼事要幫忙。”
“嘁~小丫頭!”
瑤芳腳下險些一個踉蹌,她居然被個毛丫頭說不懂事兒!重重跺了一腳,揚聲道:“綠萼,咱們去太太那裡。”
韓燕娘已經卸完了妝,見她來了,笑問:“怎麼樣?今天玩得開心麼?”
此時不上眼藥更待何時?瑤芳一嘟嘴:“我們開始玩得挺好的,後來阿姐和阿敏、餘家阿惠她們說起逍遙生,一說就說個沒完,可聒噪。”
韓燕娘皺眉道:“她還在迷那個逍遙生?”
“啊?我不知道迷是不迷,就是聽她老說來著。”
“才不是呢!”瑤芳話音剛落,麗芳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內,“娘,別聽她小孩子胡說。逍遙生為咱們家寫話本子呢,我當然要多說說啦,今兒見著幾個人,她們也在看,我講一點子故事,好幾個人都說要買書來呢。也是生意不是?”
韓燕娘虎著臉道:“你有分寸就是了。不要不務正業!”
麗芳的心中充滿了反抗精神,正要爭辯,又一個人不打招呼就衝了進來:“氣死我了!豎子敢爾!”
賀敬文來了。
母女三個放下原本的話題,一齊圍上來。韓燕娘正為麗芳有些著惱,口氣便不大好:“你又怎麼了?不是說姜千戶家很好的麼?”
賀敬文拉著前襟扇風,看來氣得不輕,忘了面前是一位女俠,口氣更差:“還不是那個趙琪?!我今日從姜家出來,看到街邊一個賣泥偶的,有個偶人是和尚,就想這小子還在廟裡看和尚呢,想再勸他一勸,畢竟還是功名要緊。哪知道……他在廟裡吃得爛醉,一聽要叫他上京趕考,居然說我這是逼良為娼!我要是他爹,一定打死這個小混蛋!還叫我不要耽誤他看和尚!和尚有甚好看?有甚好看?”
咔吧!韓燕孃的下巴掉了:“看和尚?”她看看麗芳,再看看瑤芳,果斷地問小閨女:“這世上有幾個人既不做正經事、又不是出家,跑廟裡只為看和尚的?”
瑤芳哭喪著臉答道:“有一個就夠了。”
麗芳倒吸一口冷氣:“逍、逍、逍遙生,就、就、就、就是趙、趙趙……趙琪?”
“嗯?”賀敬文摸了摸下巴,“逍遙生這名兒我好像聽過的?”
韓燕娘無奈地道:“不是什麼要緊的人,大姐兒又胡說了。”見麗芳殺雞抹脖地使眼色,一想趙琪愛不愛科考,其實與自己家是沒什麼關係的。若是叫賀敬文知道了,怕不但少了一個考試的舉人,還要少一個寫稿的逍遙生,大大地不划算。
麗芳預設了自己“胡說”,耷拉著腦袋,拖著妹子回去“訊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瑤芳道:“爹可討厭趙琪了。”
麗芳:……完蛋了!奔出去拖著彭敏問:“若是逍遙生是你知道人,怎麼樣?”
彭敏頓了一下,歡快地道:“問他下面要寫什麼呀!唉,你怎麼了?誰欺負你啦?湘州府的地界兒上,誰敢欺負你啊?”
麗芳帶著哭腔對彭敏道:“逍遙生好像就是趙琪啊,我爹快要討厭死他了!”
彭敏亦知趙琪是何等樣人,也知道賀敬文數次親訪,催促他去考試,都被他推辭了,聽了之後大叫一聲:“啊!那……他投稿到你家書鋪裡的啊,要是叫你爹知道了……”還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兒呢。小姑娘們正在似懂非懂的年紀,並不非要逍遙生做進士不可,她們的父親也不過是舉人而已,也都做了官兒了。
她們擔心的是:“萬一你爹不收他的書稿了,怎麼辦?我們就看不到新鮮的啦!”
麗芳一咬牙:“誰都不許傳出去,叫我爹知道就壞啦!”
彭敏慎重地點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