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玳瑁剛才在外面吵什麼?”
珍珠一驚,忙道:“我看玳瑁精神不大好,就說了她兩句。”
姜氏點頭,扭頭去看玳瑁,見她眼底烏青,便皺了下眉。
顧明現在是人生博弈的第一關,她恨不能跟前所有的都是吉兆,玳瑁這個樣子,只讓她覺得喪氣。
“你回去好好歇著,養好了精神再過來吧,”姜氏嫌棄的扭過頭,淡淡的吩咐著。’
玳瑁一怔,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低低的應了聲‘是’。
珍珠皺著眉盯著她,覺得她實在是太在乎顧明瞭。
這樣的她要是做了妾,等到二奶奶過了門,第一個要拔的就是她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玳瑁卻狠狠的瞪了珍珠一眼,覺得她真是多管閒事,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看不到少爺。
珍珠被她瞪得一愣,等到她離開,還有些恍惚,手下也就失了分寸,插簪的時候帶起了一縷頭髮。
姜氏輕輕‘嘶’了聲,歪過頭。
珍珠回過神,見髮簪的邊角掛著一根斷髮,不由趕忙賠罪。
姜氏蹙眉,不滿的道:“你在想什麼?”
珍珠趕忙陪笑,說掛心少爺的事,昨晚睡得太晚,一時走了神。
姜氏聽了這話,也就沒再說,畢竟她自己也是掛心著沒有睡好。
服侍姜氏吃過早飯,珍珠來到二門邊上,看門婆子慣常帶著的小房,因為怕看不到人,她坐在廊下,一邊吹風,一邊繡著荷包。
玳瑁不知從哪兒摸過來,她先是看看周圍,見沒有人才走了過去。
明亮的陽光被人擋住,珍珠眯著眼睛抬頭,就見到玳瑁柳眉倒豎的盯著自己。
“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珍珠眨眨眼,還有點迷糊。
玳瑁道:“你是故意在太太跟前說我不好,好讓太太趕走我,不讓二少爺看到我,是吧?”
珍珠皺眉,“你在說什麼啊?”
玳瑁哼了聲,“你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得逞?”
珍珠定定看著她,忽然笑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想要給人做妾?”
她搖搖頭,輕蔑的道:“虧你還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竟然不知道我的心思。”
玳瑁臉頰微紅,珍珠曾經說過,長大以後要做管事娘子,可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時她不是也曾經那麼想的嗎?
可是現在……
玳瑁抿了抿嘴,道:“二少爺的通房,我做定了,誰擋著我,就是我的敵人。”
珍珠點點頭,覺得自己真是腦子被驢提了,竟然好心去提醒這麼個無可救藥的人。
她收起荷包和針線,起身與玳瑁臉對著臉。
“那我就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把這裡讓給了玳瑁。
玳瑁咬了咬唇,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可話一出口,再也不能挽回。
這下珍珠該再也不理自己了吧?
她坐在剛才珍珠坐的椅子上,盯著空蕩蕩的門口,好久她淺淺的笑了下。
也好,既然說開了,那就這樣吧,反正她們以後的路也都不同。
太陽逐漸偏到西邊,考場裡隨著一聲悠長的罄鳴,學子們放下手裡的筆,端坐著等待來人將面前的傑作收走。
衙役們動作很快,不出二十息就將所有考卷收齊。
三位考官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卷宗封起,隨後關閉的三天的大門徐徐開啟。
學子們撐著手臂起身,提著裝著硯臺和毛筆等物的籃子,面色發灰的踉蹌出門。
門外擁擠著人潮,不時有人擠到前面,扶著某個扶著門框出來的學子。一臉緊張的送進車裡,而後吆喝著離開。
掃雪站在車轅上,視野極好,顧明一出來,他便急忙跳下車,帶著兩個小廝衝進人群,而後護著幾乎快要暈倒的顧明上了車。
車伕關切的看了顧明一眼,見他似乎只是體力透支,才打消了直接拉去醫館的念頭。
車子搖晃著動了起來,顧明隨著車子微微一晃,歪斜的靠在了車壁上。
掃雪嚇得大叫“二少爺你怎麼了?”
顧明無力的擺了下手,道:“我沒事,給我拿些水。”
掃雪趕忙車座下面抽出個筐子,將一早備好的綠豆甜水倒一碗。
顧明想要抬手去拿,卻力不從心。
掃雪趕忙扶著他起身,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