硒垂頭把羹攪涼,道:“他如今已經成家,就在福州,你要想見他,過去見就是。”
林琪點了點頭,接了羹過來,食不知味的喝著。
崔硒瞧著堵心,便出去尋了橘青,讓她等晚上靠了渡頭,便去給福州傳信。
一個月後,樓船停在一個平平無奇的阜頭上。
胖掌櫃立在水邊,笑呵呵的將兩人迎進院裡。
主屋一早就收拾出來,兩人稍事歇息,待到天色暗沉便來到林宅。
如今的林宅照比林琪早前過來時已好了許多。
昔日的落敗頹然已經沒有,只是因著沒有人住,即便花香滿園也顯得冷清。
林琪並沒有多加停留,她帶著崔硒直接來到水榭。
兩人沿著外邊的遊廊開始一點一點的往裡找。
直到把整間水榭搜遍,也能找到哪裡有缺口。
林琪坐在廊下冥思苦想。
在幼時她肯定在哪兒見過這個鑰匙頭。
她抱著腦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崔硒怕夜風吹到她,便坐在迎風處。
林琪依賴的歪靠著他,望著漫天星子。
崔硒側頭輕蹭了下她,道:“晚了,咱們回吧。”
林琪點點頭,手撐著地面正要起身,卻忽的一頓。
崔硒道:“怎麼了?”
林琪緩緩的把手拿開,用手指按著適才的位置,輕輕一挪。
嚴絲合縫的木板竟然有兩指寬的缺口。
林琪看了眼崔硒。
那缺口並不深,拿下就能看到個小小鎖眼。
林琪將鑰匙放裡一扭,只聽屋裡傳來幾聲咔咔的聲響。
兩人對望一眼,忙進去檢視。
寬敞的正廳地板出現個洞口,直往底下。
林琪捏著手指有些緊張。
崔硒提著風燈,拉著她,道:我陪你下去。“
林琪露出絲淺笑,拾階而下
風燈在前微微搖曳,將地面照亮。
崔硒卻覺周圍有些不對,他抬起胳膊,這才發現,這牆並不是石牆、土牆。
他輕輕敲了敲,牆壁發出清脆的錚錚聲,觸手冰冷卻又光滑無比。
崔硒從袖中拿出削鐵如泥的匕首,用力一紮。
匕首咯嘣一下,從中折斷。
崔硒扭頭看林琪,發現她正驚訝的看著斷匕。
崔硒將殘刃收起,拉著她道:“走吧,下去看看。”
這次兩人的腳步明顯快了起來,沒多會兒兩人便走到底部。
那是一間僅有一張涼榻大小的屋子,裡面有一張巴掌大小的物什和盒子。
兩件東西都是一樣材質,物什上面刻著製作這東西的流程,盒子裡裝著一張絹帕。
林琪只掃一眼,便露出驚色。
崔硒拿過來,從頭到尾的看完,再看嬌妻,不由異樣。
他將絹帕收起,把物什放入盒中,剛好嚴絲合縫。
顯然兩物本就是一套。
兩人重又上來,拔下鑰匙,地板又咔咔的合攏。
崔硒看了眼林琪,道:“這地方不能留了。”
林琪有些不捨,卻還是點頭。
回到住處,崔硒重又把絹帕拿出來,道:“這個怎麼辦?”
林琪淡淡的道:“燒了吧。”
沒有什麼王朝是永遠存在的,而今朝堂清明,百姓安樂,沒必要再因這個興起波瀾。
當年翁翁沒有,她亦不會。
絹帕很快化成一縷灰燼,崔硒來到林琪跟前,輕輕環著她,環著他的公主,他的心肝,他甘苦與共,榮辱同受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