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戴氏的命令,全部動了起來。
寇氏被緊急移出朔風齋救治。
崔老夫人聽聞此事,大怒,嚴令緝拿。
崔家宅院裡,各各二門和角門的銅釘大門幾乎在半刻鐘不到的時間裡,全部關閉,內外院頃刻間便隔開。
婆子們三人一組,從朔風齋開始,呈放射性,地毯式的搜查。
然而,折騰了大半天,內院的邊邊角角全都被翻了個遍,眾人累得夠嗆,姨娘依然沒有影子。
戴氏很是疑惑,問紫煙,“你說她會去哪兒?”
紫煙也在想這個問題,便道:“你說她會不會去尋三奶奶庇護?”
“畢竟,大夫人對三奶奶那樣,她這也算是幫著間接報了仇?”
戴氏嗤笑一聲,道:“寇氏出手害人不假,可她也是幫兇,琪姐兒跟前的可都不是善類,能饒了她?”
“她個聰明人,不會自尋死路。”
“那她,”紫煙遲疑道:“會不會去找朱姨娘。”
戴氏挑了下眉頭,道:“那邊不是查過了嗎?”
“是查過了,不過朱姨娘身子不適,婆子們怕驚擾了,都沒進屋。”
“什麼,”戴氏忽的一下站起,道:“不好。”
戴氏對朱氏的性情還是有所瞭解的,在大家都在搜查之時,她卻不肯讓人進屋,這裡面必定有些古怪。
她急得在地上打了個轉,道:“你快去尋琪姐兒,請她幫忙,萬萬要保住朱氏。”
紫煙不敢耽擱,急忙往外跑。
戴氏心裡還不託底,又去聚福居,把自己推斷講了,並請老夫人應允,把崔鋮請過來。
老夫人當即唬得臉色一變,一迭聲的命人去找崔鋮,又拉著戴氏道:“你大嫂早前是有許多不是,可你們兩妯娌相處多年,便是沒有血緣,也還有情分。”
戴氏一聽這話,就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便道:“阿孃,你儘管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崔老夫人欣慰拍拍她手,放她去外面忙活。
遊廊處,明嬤嬤一路小跑的過來,看到戴氏,她小聲而又急促的道:“夫人,找到人了。”
戴氏眉目一厲,道:“在哪兒?”
“在明苑後罩房裡,”明嬤嬤很是欽佩戴氏的敏銳,道:“三奶奶讓橘青橘白兩人過去,而今這在設法救人。”
“朱姨娘可還好?”
戴氏掃了眼聚福居,帶著明嬤嬤走得遠些。
明嬤嬤搖頭,道:“朱氏被扣在裡面,外面瞧不真切,不過三奶奶託我給你遞話,說朱氏暫時不會有危險。”
戴氏點頭,像是也贊同一般。
明嬤嬤又道:“姨娘要見大老爺。”
戴氏笑了笑,道:“去跟她說,大老爺馬上就來,讓她略等一等。”
“我這就去說,”明嬤嬤轉身要走。
“還有,”戴氏道:“四少爺今天跟同窗有約,不過此刻也在來的路上了。”
明嬤嬤點頭,以最快的速度奔去明苑,將話告知。
姨娘聽說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要來,她抵著朱氏脖頸的碎瓷微微發顫。
朱氏渾身緊繃,生怕她一個情緒激動,便要了自己性命。
約莫大半刻的工夫,外面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姨娘忽的挺起腰桿,帶得手也跟著動了下。
冰冷尖銳的切口在細膩肌膚上劃過,朱氏的背心再度起了一層冷汗。
門外,崔鋮沉沉的道:“我來了。”
姨娘搡了下朱氏,示意她往前些。
朱氏不敢不從,在不割傷自己的情況下,她小心的挪到能看到門口的方位。
崔鋮推開門,立在一地昏黃的夕陽中。
姨娘凝望著他,有些晃神。
在被圈在朔風齋的日子裡,她每晚都夢到這個場景。
崔鋮神態溫柔的從外而來,接她離開那個冷如冰窖,寒如地窟的牢籠。
她希翼著,盼望著,因為他曾說過,她就是他的解語花,他的忘憂草。
她堅信,他不會捨棄她。
然而,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卻等來他另結新歡的訊息。
這還真是個諷刺。
崔鋮緩步往裡靠近,柔聲道:“我來了,你想說什麼,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站住,”姨娘迅速回神,表情轉冷,手上的瓷片更加貼近朱氏脖頸。
朱氏痛楚的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