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林琪有些驚訝。
這車,外表只有簡單的靛藍素布罩著,內裡卻十分精緻。
不論桌几小榻,還是車廂壁的嵌格,都造型圓融,坐下後立覺角度合宜,往後一靠,柔軟安逸。
車子輕輕搖晃,走得又快又穩,林琪靠躺在柔軟的大迎枕裡,暖意融融,沒多會兒便覺得有些迷糊。
雪姣本是打算回稟紫霜反應的,見了林琪這般,便拉過錦被,把窗簾壓得嚴實些,免得光線露過來,順帶的把下面的碳爐挪得遠些。
蘭兒見雪姣做得行雲流水,不由多看兩眼。
府宅裡的規矩,影樓裡的教習都有教,她也跟著學了兩年,但平心而論,做不到雪姣這般。
雪姣朝她笑了笑,抬手往銀瓶裡倒了些水,擱在碳爐上。
車子急行緩至林家祖墳跟前。
說是祖墳,其實也就葬了林家三代而已。
偌大的地域,風水最好的地方,以灰黑色的青磚堆砌起的三座高大墳塋。
林琪來到最上首的林老太爺和林老太太的墓碑之前,雪姣趕忙將貢品等一應物什擺好,林琪端正的跪在墳前,焚香點燭,叩頭敬酒。
蘭兒將銅盆擱下,雪姣跪在林琪後邊半步的位置,幫林琪燒紙。
林琪將早前找到的詩句拿出來,一封封燒了。
待到灰燼降滅,林琪低聲道:“翁翁,你可知道,有人為了塊什麼牌子,要把咱們家殺絕?”
她道:“你若有靈,就告訴我,那東西到底是個什麼,好不好?”
風嗚咽著捲過,帶起輕飄的紙灰。
林琪眯了眼盯著墓碑。
她是信冥冥中有神靈的,也相信翁翁和太婆會在天上護佑她。
但風過無痕,除了散落出來的紙灰,再沒有動靜。
林琪輕嘆一聲,搭著雪姣的手起身,轉去林父墳前。
林琪讓雪姣和蘭兒走得遠些,獨自一人跟父親和哥哥絮叨這幾年發生的事。
末了,她輕撫著林父的石碑,道:“放心吧阿爹,遐叔對阿孃極好,待我也極好,便是我胡鬧,他不會生氣,還幫我遮掩。”
她道:“阿孃以後會幸福的。”
拜祭過後,林琪站起身左右四顧,當看到對面那座略矮些的小山丘時,她露出點笑容,道:“讓人去查查,那兒是誰家的,可願轉手。”
雪姣望了眼,道:“是劉家,做船行的,早年跟咱們家關係還行。”
林琪點頭,有些為難。
既然是熟人,就不好讓雪姣過去了。
蘭兒見狀,便道:“我去問問這邊的人有沒有法子。”
林琪笑著謝過,上車回去。
入夜,一行人再度潛入林府。
待到天明,依然無功而返。
林琪有些焦躁。
雪姣伺候她歇了,轉去次間。
將近晌午時,蘭兒回來。
雪姣剛服侍林琪吃過飯,她跟著雪姣去門外,低聲道:“林娘子沒說什麼時候回去?”
雪姣搖頭。
蘭兒嘆了口氣道:“再拖不得了,京都那邊,韓三奶奶那兒要瞞不住了。”
“怎麼會?”雪姣一驚。
蘭兒搖頭,道:“具體的我也不知,是胖掌櫃跟我說,京都早幾天就來信催了,咱們那會兒還沒到呢。”
“啊,那拖了這麼久,奶奶肯定已經知道了!”
蘭兒點頭,道:“八成吧。”
“那怎麼辦,”雪姣急得在地上轉圈。
蘭兒道:“沒事,不是還有我們主子和韓大人呢嘛。”
雪姣並沒有被安慰。
或許那兩位在她們跟前威風凜凜,可在奶奶跟前,連姑娘半個指頭都不頂。
她擱了托盤,衝回房間,道:“姑娘,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奶奶好像知道咱們這事了。”
“過兩天,”林琪很平靜。
瞧雪姣這樣,八成是穿幫了。
反正也免不了責罰,索性找個徹底也好死心。
她轉移話題,道:“蘭兒回來了?”
雪姣嘟著嘴點頭。
蘭兒進來拱手道:“林娘子,那事成了,只等去官府過契書了。”
林琪笑了笑道:“不急,走前拿到就行。”
如此又找了三天,契書便送到林琪跟前。
看著氣定神閒,大有挖地三尺意味的林琪,蘭兒勸道:“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