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家、權利面前,父子的那點單薄情誼實在不值一提。”
崔硒表情淡然,在他看來這很正常。
林琪癟著嘴,“可他對大皇子就不這樣。”
若是早前,她可以很平常的說,天家哪裡有父子。
反正離她遠著,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話題而已。
可是接觸了可愛乖巧的六皇子之後,對於他面對的種種不公,她就很氣。
崔硒道:“他也只是個凡人,對喜歡的自然就會偏愛。”
林琪撇嘴。
什麼都是他有理。
崔硒垂眸,看她略有些嬰兒肥的下巴,手開始癢。
也真的捏了。
入手滑膩,彈潤無比,端是好捏。
指尖一點略微受阻,還是有點瘦。
崔硒微微皺眉。
林琪愕然抬頭,水霧樣的大眼吃驚訝異如水波傾瀉而出。
崔硒臉有些熱,擺出他慣常的面無表情,淡淡的道:“近來你廚下人換食譜了?”
林琪摸摸嫩滑如水豆腐的小臉,問他,“胖了?”
最近好像也沒多吃什麼,難道都長到臉上了?
“挺好,你太瘦了,”崔硒轉身,藉著拿水壺的空隙,散了熱度。
待到把杯子擺到林琪跟前,他已恢復如常。
林琪並沒有懷疑什麼,還問他,“你的那個莊子遠嗎?要是不遠,守完歲,我和奕哥兒也跟著過去玩兩天。”
“只是今年,六皇子要一個人過節了。”
因著同情,林琪心裡總是記掛著他。
她忍了忍,沒說把他一併帶去的話。
崔硒目光微轉道:“他不急在一時。”
林琪沒有理解他話裡的深意,以為他指的事等六皇子大了,可以出來開府時,還點頭。
又坐了會兒,喝了完水,定了去莊子的事,林琪便要回去。
崔硒送她出門,回來時遇到張掌櫃,
張掌櫃跟著他一路回了小院,進屋之後便道:“怎麼樣,林娘子答應了?”
崔硒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書卷,遮住半邊臉。
“她不同意?”張掌櫃驚訝。
崔硒不語。
“你倒是說話呀,”張掌櫃著急。
崔硒見他一副定要問個結果的樣子,便擱了書,道:“我沒說。”
“多好的機會呀,怎麼不說呢,”張掌櫃失望。
崔硒重又拿起書,才剛轉好的心情又糟糕起來。
哥哥什麼的,他真的不想當。
沒過幾天便是交年。
往年這個時候,宮裡都要提前預演元宵節賞月慶典,但是今年大皇子的屍首遲遲沒有尋到,官家的臉色益發陰沉,貴妃鎮日啼哭,如今只靠參湯吊著。
皇后和三皇子等人便是狂喜,在這個時候也要縮著脖子,表示深切悲痛。
能夠主持操辦的全都當做沒有這事,皇宮內外自然沒有誰不開眼的提起。
交年過後,便是除夕。
皇后小心翼翼的請示,今年是否只是擺個家宴便好。
皇帝對這個自己病了,也只是假惺惺走個過場的皇后很是冷淡。
他擺手,丟下句‘看著辦,’就帶著練大字的六皇子去道觀。
皇后用力捏著手指,露出溫婉端莊的笑容,恭送。
隨著除夕的臨近,林琪也越發焦急,崔硒說遐叔年前就回,可到了今天卻還沒有動靜。
與此同時,皇宮大內也一片安靜。
有明白的朝臣們一早吩咐家裡,新衣不許太過花哨,晚上不得燃放煙火,不得點燈掛彩,迎來送往的酒宴一律免了,年夜飯也要清淡,最好與齋飯類似。
有那糊塗的,倒是隨意,可沒等入夜,名單便擺在了皇帝的桌案上。
皇帝逐行看過,點點其中一行,笑道:“這個年,他們過得倒是很開心啊。”
來喜抬眼,見皇帝雖然笑著,眼底卻一片寒意。
他極快的掃了眼,皇帝手指劃過威遠侯府單家,又點上金家。
來喜忙垂下眼,恭謹的低下頭。
金思遠任職戶部,近來十分活躍,府裡常有同僚拜望,那位已然投靠三皇子的孟大人,更是其座上賓。
皇帝細細看了一遍單,擱下後冷哼一聲。
來喜挺直脊背。
也不知是接連的兩次患病讓官家有所感悟,還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