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韓遠之已經明顯露出不想自己摻和的意思……
林琪糾結片刻,還是直言:“可誰也不知道那一天是什麼時候,萬一蘇家再使壞怎麼辦?”
韓遠之笑道:“不是還有我嗎?”
林琪咧了咧嘴。
有他又能如何?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她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但她也不好直接與他硬碰,她想了想,心裡有了主意。
奈何韓遠之有著野獸樣的直覺,即便她裝乖,也還是被警覺了。
“我跟你說那些,是讓你心裡有數,”他道:“你若胡鬧,別怪我跟你阿孃說,讓她把你留在京都的人叫回來。”
林琪本是眨著眼裝無辜,一聽說要告訴顧氏,便已冷了臉,再聽要把王正琨喊回來,立刻翻臉。
“遐叔,你這樣可就不好了。你說不讓我插手,我便不插手,可你這樣不依不饒,可就不太好了。”
林琪眼睛斜挑,水潤潤,軟萌萌的大眼第一次展現出鋒利的暗芒。
“蘇家幾次三番的暗算我和阿孃,我一介女流尚且盤算報仇。反觀遐叔你,蘇老太爺不過從四品,比你還低了一級,你卻畏首畏尾,不敢替妻室出頭。”
“旁人都說韓大人神勇豪邁,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我卻覺得無視妻兒欺辱的男人,就連男人都算不上,還稱什麼頂天立地。”
林琪說完,很是輕蔑的掃他一眼,小巧的下巴高傲一揚,甩也不甩他了。
韓遠之聞言,忍不住失笑,明知道林琪是在激將,還是忍不住憋悶了下。
這些奚落讓他想起了昔日伯府的那段歲月,曾經的熱血悄然翻湧著,勾得他心緒一陣紊亂。
韓遠之深吸了口氣,將情緒壓下。
“你這孩子,我不過就那麼一說,你還當真了。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個喜歡告小狀的?”
林琪哼了聲,沒搭理他。
韓遠之搖搖頭,知道自己要是不給個準話,這孩子還不定鬧出什麼事端,還不如他接手,起碼也能穩妥些。
“好,我知道了,我會將蘇家料理妥當,這樣可算頂天立地?”
林琪轉過臉,沒說說話,但從她的眼神到表情都寫滿了懷疑。
韓遠之無奈,表態道:“十月前後,我必給你個交代,如何?”
“嗯,”林琪點頭,臉上總算露出笑意,暗道根本都不用那麼麻煩。
看在他這麼識趣,就附贈個訊息吧。
“蘇家和徐家不知從哪兒弄了塊石碑,那些流言都是照著石碑上的話照搬的,遐叔你也不需自己動手,只要透漏給路大人,估計他們就完了。”
“不可,”韓遠之搖頭,道:“這碑文牽扯到奪嫡,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扯進泥潭。”
“且三皇子乃是嫡支,又有了賢名。若是以這等名義,說不準蘇老太爺心一橫,撞死在殿前,沒準還要為他添上不畏皇權,維護正統的名聲,那不是適得其反?”
林琪低頭想了想。
蘇家那個死老頭是個好名聲的,要是到了那一步,說不準還真能一頭碰死。
要是就這麼給他揚名,那她不是嘔死。
“我曾與蘇大夫人有過一面之緣,伺候她的的丫鬟婆子身上的料子都很不錯,頭上最差也帶著鎏金嵌寶的簪子。”
“我知道了,”韓遠之點頭,眼中有著讚許。
這繼女腦子轉得極快,只片刻間便想到該從哪裡入手。
但這還不夠,陛下秉承先祖恩養士大夫的遺志,對不太過分的貪瀆,容忍度很高。
與其在這上面做文章,不如從國子監下手,要知道陛下可是將那裡的學子命名為天子門生呢。
不過這些就不必講給她知道了,他可不想讓她認為自己是個陰險毒辣的繼父。
離開小跨院,韓遠之便去了茶樓。
沒多久,一隻灰色的信鴿便騰空而起,一路向北飛了過去。
江寧城的另一半,周大人收到家僕來報,前來傳旨的路大人並沒有離開。
“澤端,這事你怎麼看?”
周大人一身黑藍色常服,四方的臉上滿是肅然。
身後捋著山羊鬚的魯師爺上前半步,道:“依屬下看,此時斷言尚且為時過早。”
周大人挑眉,側頭看他。
魯師爺道:“路大人遠道而來,又是挾帶天恩,按說該盛情款待才是,可屬下聽聞,昨晚韓府依舊如常,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