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正位的椅子裡,笑吟吟的道:“媳婦才得了幅洛神拈花圖,瞧著上面的人神仙一般,便想擱著太過浪費,不如繡個八幅榻屏出來。”
齊氏說著往後抬了下眼,立在後面的大丫鬟寶笙上前兩步,將一直抱著懷裡的錦盒開啟,拿出裝裱得十分齊整的長卷來。
於嬤嬤忙過去幫著展開。
韓老太君微傾上身,細細端量片刻,露出一絲訝色。
這畫上拈花含笑的仕女不論神態還是容貌,竟然有些神似貴妃娘娘。
她側目看齊氏。
齊氏笑道:“咱們府裡的姐兒都是自幼修習女紅的,針法技藝都可圈可點,倒也不需另尋旁人。”
韓老太君點頭。
再過些時日,便是貴妃娘娘的生辰,若這副繡屏能得娘娘青眼,三姐兒和四姐兒的親事也就不用愁了。
她看向坐在五奶奶平氏邊上的三個曾孫女,十分嚴肅的道:“你們可有把握繡好?”
韓三很無所謂,她的女紅是實打實練出來的,且早在昨晚她便知道太婆要拿這畫作為自己爭取揚名的機會。
此時聽到韓老太君問話,她立刻點頭,且還信誓旦旦的道:“請太婆婆放心,我定會將榻屏制好。”
韓老太君挑眉。
聽這話是要將四姐兒和五姐兒撇出來呀。
齊氏也微微皺眉。
這孩子也太霸道了,哪有當著長輩就大包大攬的。
二奶奶伍氏忙嗔道:“你這孩子,這幅畫少說也要繡八個幅面,你是有幾隻手啊,能繡得過來。”
韓三被阿孃訓得臉上一紅,抿著嘴不語。
伍氏趁旁人不注意,給她個淡定的眼神,側過身,笑眯眯的道:“四姐兒,這事你可得多幫襯著,不然三姐兒大話說出去,卻完不成,可要哭鼻子的。”
與已經過了待嫁年紀的韓三不同,韓四今年才剛九歲,學女紅也是去年才開始,繡功上並不是很精,單繡一幅定是不成的。
韓四知道自己的斤兩,有些為難的皺眉,只是礙於她親孃平氏不停暗示下,她只能點頭,並靦腆的道:“請二伯孃放心,佳娘定會幫著三姐的。”
伍氏這才笑著轉過頭,瞄了眼面色稍霽的齊氏,心裡鬆了口氣。
至於坐在末尾,才剛六歲的五姐兒,一個四房的庶出而已。
她連半個眼神也沒轉過去,就轉而說起雅蘭坊來。
最近兩天那裡新進了種特別細膩的珍珠膏,據說擦了之後,能讓肌膚細膩白皙,潤滑透亮。
夏氏一聽這話,頓時起了興致。
才要接話,就感覺身後又人推了她一下。
她立刻想起今天來還有他事,忙把話頭扯到韓遠之身上。
又道:“我派了人去阜頭,結果撲了個空,如今倒不知道該去那裡去尋了。”
她說著,偷眼看向韓老太君,如願的看到其才剛透亮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夏氏暗喜,又道:“這城裡本就人多眼雜,丁點大的事都會被人說嘴,三郎媳婦這樣,若是落在愛嚼舌根的眼裡,還不知道要被說成什麼樣?”
韓老太君的臉頓時一黑,立刻想起之前坊市流傳的英雄救美。
齊氏捻著帕子,輕輕擦了擦腮邊,兩眼盯著腳邊的光滑地面,似乎有什麼獨特得足以吸引她全部注意力的花紋。
夏氏見她沒有插嘴的意思,心裡一鬆,捏著帕子擦沒有半點眼淚的眼角,面帶哀色,道:“這都是媳婦管教不嚴,還累得伯府名聲,還請老太君責罰。”
她起了身,屈身就要跪下。
“這與你有什麼干係,”韓老太君抬手攔下,復又冷聲道:“你連她面都沒見著,便是罰也不該你受。”
她道:“我本就不贊成三郎娶那等小門小戶,要不是京裡風言風語不斷,惹得皇后和貴妃娘娘都來詢問,我根本都不會應下這門親事。”
“既然她不肯回府,那就隨她,等三郎回來,另聘賢妻就是。”
夏氏聞言一驚。
韓老太君之前的打算並沒有瞞著,柳家世代書香,柳侍郎是參知政事孫大人的得意門生,有人傳聞,孫大人若不高升,待到告老時,極有可能將他推上去。
夏氏恨不能把韓遠之永遠的踩到腳底下,怎會願意為他找來這樣強援。
齊氏斜眼,見夏氏臉色難看到極點,不由暗自冷笑。
顧家老大雖然是官身,可也不過是在密州做個小官,在這個家裡,顧氏的家世只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