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嫡母的那番折騰,該不會是三伯下得手吧?
平氏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婆母動了他心肝,他便傷她寶貝。
韓迢之聽她說了猜測,撇嘴道:“不會,三哥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那房氏還是和他青梅竹馬呢,不也沒見他出頭。”
平氏點頭,夏氏當初怎麼折騰房氏的她可是看在眼裡的,三伯那時成日呆在前院,連內宅都不進呢。
既與前事無干,平氏便瞪眼嬌嗔,定是他甜嘴滑舌,惹怒哪位行首的傾慕者,這才招來無妄之災。
韓迢之連連喊冤,指天咒地的說自己再老實不過,他又沒財,又沒權,哪有行首青睞云云。
平氏做出不信的樣子,故意嚇他,唬得韓迢之足足半月沒敢去風月之所。
翌日,曲嬤嬤來告罪,顧氏身體不適,來不了了。
韓老太君微微皺眉,說了聲知道了。
曲嬤嬤見這屋裡竟沒半個人問怎麼回事,心裡一陣不忿,面上卻不能顯露半點,也不能說半句不對。
回到聽濤閣,她瞧著顧氏的模樣,偷偷抹淚。
雪姣見了,湊到跟前道:“嬤嬤莫傷心,檢園那邊估計也不好過呢。”
曲嬤嬤一怔,就聽雪姣低聲道:“姑娘讓止兒下了藥,估計這會兒四太太正抓心撓肝的癢呢。”
曲嬤嬤想到去時沒見到四房的婆媳,不由輕笑。
片刻,又輕拍了下她,微嗔道:“冬日燒炭,本就引人不適,便是癢了也是伺候得人不經心,與姑娘有什麼相干。”
“嬤嬤說得是,”雪姣被打還笑嘻嘻,兩人一對眼神,心照不宣。
四房集體得病,韓老太君不得不打發人來瞧。
於嬤嬤去過檢園,便來聽濤閣。
顧氏靠躺在床上,朝她略欠了下身,歉疚的道:“都是我不好,累得老太君擔心。”
於嬤嬤瞧著她才一天的工夫,臉頰都凹下去了,便知夏氏定是沒少折騰她,心裡嘀咕著夏氏心太狠,手太黑。
這不就糟了報應了。
她面上則陪著笑,看過傷,又寬慰一番,這才離開。
走在回去的路上,就見亞琴急匆匆的過來,見了於嬤嬤忙快步過來,道:“姨婆,宮裡來人,要請三奶奶和林娘子過去說話。”
於嬤嬤大驚,忙問:“老太君知道嗎?”
亞琴點頭,道:“老太君讓我過來問,三奶奶那病要不要緊,可能進宮。”
於嬤嬤嘆了口氣,三奶奶的腳都腫成蘿蔔了,便是落地都不成,如何進宮。
她擺手道:“你先去聽濤閣傳話,我過去回老太君。”
亞琴點頭,急忙忙走了。
於嬤嬤望了眼檢園,順著小路,從角門回了榮禧堂。
韓老太君正和唇紅齒白的小內侍順子寒暄,聽到於嬤嬤的傳話,她臉微微沉了下,便恢復如常。
又過半盞茶的工夫,林琪帶著丹霞止兒進來。
恭敬施了禮,林琪跟順子賠罪,顧氏身不適,去不成。
順子表情有些不虞。
林琪忙笑著說她倒是可以去的。
順子矜持的看了她一眼,想到貴妃娘娘請人的因由,少了顧氏並不打緊,便點了頭。
幾人隨即出了榮禧堂。
第四百三十一章 又勸說
吃過茶點,看完一場雜戲,太陽已經偏西,韓遠之帶著妻兒回府。
韓守奕玩了一天,晚上便要點燈熬油寫大字。
林琪還要趕製香牌,才一回去便更衣去了香房。
丹霞站在門邊踟躕了好一會兒,才一挪一蹭的走了進去,囁囁的叫了聲“姑娘。”
林琪趴在案上,捏著細細的畫筆一點一點的瞄著雕版。
許久,她畫好香樟樹的最後一筆,才擱了筆,表情微冷,“看來,這事你早已知情。”
“姑娘,”丹霞膝下一軟,跪在地上,“小的並不是要瞞姑娘,只是每每遇到有關老爺和奶奶的事,姑娘都要不舒服幾天,小的是想等姑娘想通了,再把事情和盤托出,也免得姑娘不虞。”
“地上涼,起來說話,”林琪心裡十分清楚,丹霞這樣做固然不對,可出發點是好的,問題的癥結還是在她身上。
林琪閉了閉眼,眼前晃過顧氏與韓遠之對視的一笑,帶著妥協意味的道:“以後,阿孃和他的事,不是必要,不必告知與我。”
既然做不到接受,那就忽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