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此生此世都回不來。
可是現在卻……
卷翠瞟了眼耳房,心裡的火都要把頭髮點著。
林琪從小跨院過來,瞧見卷翠不虞的樣子,安撫的摸了摸她的手,低聲道:“彆著急,會好的。”
林琪心裡已有計劃,外婆是個精明強勢的人,能容忍蘇氏多年霸道,必定有原因。
她和阿孃如今是寄居在府裡的親戚,雖然知道蘇氏跟院子裡的人勾結,可沒抓到真憑實據,只憑柳婆子跟落桐院走得近,就告到外婆或者大舅母那裡,也討不著便宜,不如再等一等。
二舅如今遠在密州,林琪覺得與其小打小鬧,不如直搗黃龍。
顧氏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
卷翠奔到耳房邊,朝磨蹭著不肯出來的柳嬤嬤斥道:“趕快著點,難道還要太太和姑娘等你?”
柳嬤嬤正慢騰騰的抿頭髮,想著能拖就拖過去。
卷翠皺著眉不耐煩的瞪著她,一副必須看著她出門的樣子。
“這就來,”柳嬤嬤倒也識趣,見不能躲了,便把銀篦插在頭上,走了出來。
林琪似有若無的掃了眼柳嬤嬤。
柳嬤嬤正低頭扯著衣襟,忽然一陣森寒襲上心頭,她猛地抬起頭,只見林琪正牽著顧氏的頭,乖巧的往門口走。
雨潤走過來,見她草木皆兵的樣子,好奇的道:“嬤嬤你怎麼了?”
對這個阻了她計劃,偏又一副好心樣的丫頭,她無可奈何的扯了下臉皮,“沒事。”
聽她這麼說,雨潤露出朝露般清澈透亮的笑。
“姑娘和太太都走遠了,咱們也跟上吧,免得把咱們落下,”她頑皮的吐了吐舌頭,拽了極不情願的柳嬤嬤,追著眾人而去。
二門處張嬤嬤早早候在那裡,身後停著一溜騾車,瞧見顧氏和林琪過來,她趕忙迎到門裡,殷勤的道:“姑太太,這邊請,”她引著路,又朝門外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道:“這沒眼力見的,還不趕快把東西接過來歸置好。”
婆子應聲,趕忙接東西。
張嬤嬤殷勤的拿了腳凳,準備伺候著上車。
林琪掃了眼周圍的許多婆子,又看了看黑棚木窗的寬敞車子,道:“這車一看就很悶,一點都不透氣。”
她搖了下顧氏,“阿孃,我們坐船去吧。”
天光微涼,小小的人在將明未明的光線裡顯得格外嬌小,加上她軟糯嬌軟的聲調,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多疼寵一些。
顧氏輕輕‘嗯’了聲,
丹霞上前半步,笑著拉了臉色略有些難看的張嬤嬤,道:“嬤嬤見諒,姑娘和太太齋戒兩天,身子骨嬌貴的很,騾車趕路太過晃悠,不如行船穩當。你看,是不是……”
她手指微動,一個小巧的荷包順勢滑進張嬤嬤的袖子。
張嬤嬤動了動,感覺到重量,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也是,任誰餓了兩天,都會頭暈眼花,別說這兩位一看就特別嬌弱的,那騾車再舒服也架不住路不平,確實不如行船平穩。
張嬤嬤吩咐跟車的婆子去前面裙房,把撐船掌舵的船孃叫來,再讓候在外院的護衛叫到阜頭那邊跟船。
婆子腿腳利索,一溜煙跑得看不見蹤影。
張嬤嬤躬身請道:“咱們府裡自己就有兩艘船,平常都在阜頭停著,兩位請隨我來。”
林琪微微點頭,雖然知道是銀錢的關係,但看這位嬤嬤反應迅速,安排的井井有條,想來能力也是不俗。
張嬤嬤帶著一行人轉了兩道彎,穿過角門,遠遠的就看到停在水邊的平底坐船。
船孃這時已立在船尾,兩個穿著粗布裙子的丫頭正彎著腰,費力的往阜頭上搭板子。
眼瞧著板子顫巍巍的將將要落到水面的樣子,張嬤嬤趕忙招呼身邊跟著的一個婆子,她笑著跟顧氏解釋:“這兩個是劉栓子家的丫頭,他和他婆娘是咱府裡掌舵的好手,兩丫頭平常就跟著他們在船上幫些小忙。”
顧氏一貫對這些小事一貫置之不理的,林琪知道這兩個丫頭能得張嬤嬤特地說明,必定跟她有些關係,有心賣她個面子,便道:“看著還算機靈,就留下來幫著打下手吧。”
張嬤嬤笑著應聲,朝湊在一起,很怕被趕下船的兩人道:“還不快謝謝姑太太和林小娘子?”
兩個梳著丫髻的丫頭趕忙行禮,等到叫起之後,便扶著搭板,伺候幾人上船。
……
推薦票加更,雖然還差十來票,但是我相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