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也同時變得怪異起來。更有那曾經給唐劫送米湯的大嬸,直接撲向唐劫,卻被其他人死死拉住,眼看掙脫不得,卻是坐地大哭起來。
唐劫問道:“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一群村民只是看著他,也不說話,還是老村長咳嗽了一聲道:“莫要如此,還不請客人進來。”
村民們這才讓開道。
沿著村民們讓開的道路走入,唐劫來到老村長身邊,看看他身後的靈位,道:“好像我不在的時候,這裡發生了些什麼事?”
老村長嘆了口氣:“這都是命啊,二位也是好意,卻是怪不得你們的,只是大家有些激動,還請仙長海涵了。”
唐劫聽得眉頭皺起:“聽村長的意思,到象是這裡死去的六位村民與我們有些關係了。但是這些天我一直沒在村裡,到不知怎麼為村裡招來的災禍。”
“還不是你們送的那蝴蝶惹的事!”後方那大嬸哭喊道:“可憐我的兒子啊,就這麼被他白家的人活活打死了!”
“蝴蝶?”唐劫微愕,然後就感到伊伊抓著自己的小手猛然一緊,回頭望去,伊伊的小臉蛋上已然煞白。
唐劫立時想起十多天前在屋前看到的伊伊手中的紅玉蝴蝶。
他沉聲道:“你把玉蝴蝶給他們了?”
伊伊低頭道:“他們想要……我想著就給一個,沒事的……我叮囑過他,不要露出來給別人看到的。”
唐劫愕了愕,終是忍不住長嘆一聲。
這才轉頭對程善道:“還請老村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一下。”
老漢這才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其實這事也簡單。
兩天前是稻香村的上城日,這一天,不少村民一起結伴同行,入城賣山貨,順便也添置些家用,這在離城較遠的農村本是常事。那天二受子的父母也隨同入城,便帶了兒子一起去。
於是接下來的事便順理成章,村民們在賣貨,二受子獨自在附近玩耍。
雖然伊伊叮囑過他不要炫耀,但是小孩子心性又哪裡忍得住。適逢城裡貨物繁多,琳琅滿目。他見到好玩的喜歡偏又買不起,自尊作祟,便將那蝴蝶拿出來獻寶。
這一來便出了事,正好有家白姓少爺路過,看出此物非凡,便欲買這紅玉蝴蝶。二受子哪裡肯賣,那白家少爺又是個沒耐性的,便指揮手下把小傢伙揍了一頓,丟下二兩銀子,搶了蝴蝶就走。
事情若是到這結束也就罷了。
二受子這邊被欺負後,便哭哭啼啼回去找自家爹孃。
稻香村的那一干村民也是暴性子,一見孩子被人欺負,又被搶了東西,紛紛抄傢伙追上來,雙方大打出手,這一打便是三條人命,稻香村二條,白府一條。
事後官府出面,判定是稻香村民貪財行劫,判定稻香村輸了官司不說,又當場杖斃三人。
剩下的村民回來之後,適逢有死去村民的媳婦正身懷六甲,聽到訊息後牽動胎氣,難產而死,硬生生又沒了兩條性命。
六屍七命,全村之悲憤,可想而知。
聽到這一連串噩耗,唐劫與伊伊也徹底怔住了。
伊伊呆若木雞道:“我沒想到會這樣……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哥哥!”
她一下抓著唐劫的手,眼淚汪汪地看唐劫,那一刻的表情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看著伊伊傷心的樣子,唐劫心中亦是一軟,輕撫她的臉蛋說:“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你要知道,這事上不是什麼事都可以用不故意來推託責任的。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要勇敢承擔起來,明白嗎?”
“唔……”伊伊含著眼淚點頭。
唐劫這才轉向程善道:“老村長,事情的原委我明白了。此事因伊伊所贈之蝴蝶而起,故伊伊也脫不了干係,她贈人不當,當有半分責任,但也僅此半分而已。貴村村民行事也有魯莽之處,亦當自檢自省。”
老村長點點頭:“老朽明白,終究是他們太沖動了些,否則斷不至把事情鬧到如此地步。遷怒二位,也只是因為一時的悲憤無奈,還請莫要放在心上。”
“沒關係。”唐劫回答:“不管怎麼說,此事既有伊伊的責任,那也就是我的責任,我自會將此事擔起來,給大家一個說法。”
老村長一楞,看向唐劫:“先生莫要衝動,那白家乃是城中大戶。自古以來,官商勾結,若非如此,那狗官也不能就這樣妄取了我村三條人命。先生是非凡人物,卻也不宜與這些地頭蛇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