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羅姆臉帶微笑,默默地頂上了麥格尼的位置,以僅剩的臂膀舉起戰斧,扛住一條巨爪觸鬚。
然而除了他們之外,似乎每一個人都接受了他們即將到來的命運。
本尼迪塔斯甭管有再多的心思,此刻他就是一個仁慈的長者,繼續著他的治療。
在意識到自己沒機會倖免後,哈杜倫也不走了,原地站定,犀利的箭矢一箭又一箭地射出。
薩爾表現得完全不像個大酋長,反而像個純粹的戰士,瘋狂劈砍著眼前的觸鬚。
對!
他首先是個獸人,然後是個戰士,最後才是大酋長。
一個獸人戰士,哪怕明知是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不”好多部落強者發出了淒厲的哀嚎,然而他們的腳沒有停下,只能本能地按照既定的戰術,繞著克蘇恩跑,以躲避【黑暗閃光】的無敵威能。
他們扭著頭,死死地盯著薩爾所在的地方。
有那麼一瞬間,沃金的心驚得停止了跳動。作為薩爾的首席顧問,作為部落的堅定支持者,沃金從不吝惜以最大的惡意去懷疑,去猜測那些跟部落作對或者曾經跟部落有仇的盟友。
現在他最擔心害怕的事情發生了,眼前就是一個聯盟削弱部落的絕好機會:這是為了對抗上古邪神組成的聯軍,這也是一場弱者抱團挑戰強者的戰爭,如果在這樣艱鉅的戰鬥中,有什麼傷亡,那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第1356章 鼻子酸了
聯盟與部落的實力對比,早已不成比例。沃金實在不敢想象,部落一口氣失去格羅姆、凱恩和薩爾的情況下,還會有多少凝聚力。或許部落還不至於被毀滅,或許還會有新的部落英雄站出來帶領部落,無論如何,部落走向衰落將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再來一次類似蟲群衝擊的大事件,說不定部落將不得不再次‘加入’聯盟。
曾經舊部落裡的獸人,因為戰敗而不得不被強行戴上奴隸項圈。
這一次,部落的勇士或許會因為乞求種族的繁衍,而不得不自己把奴隸項圈戴上。可能,聯盟的高層會宣揚這是種族的融合,又可能,像杜克這樣英明的領導者會淡化曾經的仇怨,不會給部落戴上任何的羞辱性標識,但對於部落勇士來說,這個決定本身就是奴隸項圈。
窒息,恐怖,不安,各種負面情緒湧上沃金內心。
英雄,是不可複製的。
如果杜克真有什麼辦法而不用……
沃金實在不敢再想象下去。
【黑暗閃光】開炮的第一個落點離杜克很遠,按照克蘇恩現在緩慢地、沿著順時針以半圓形掃過180度的節奏,杜克只需抬抬腿跑兩步就能到安全區了。
部落眾強者的震驚,落在杜克眼底,他一言不發,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幕。
杜克知道,自己作為聯盟陣型的最大核心,他的一舉一動都將成為訊號。甚至說,如果他下令先收拾部落,除了提里奧*弗丁等少數剛正不阿之人外,大部分聯盟強者都會樂意立刻反戈一擊,先把部落這個不安定的因素排除掉。
哪怕聯盟和部落已經在天災之戰、海加爾山和蟲群之戰當中第三度合作,想必沒有誰會忘卻聯盟與部落曾經的仇恨,即便那是誤喝惡魔之血和在有心之人惡意引導下發生的慘劇……
有原諒的理由,不等於一定會獲得原諒。
然而,在此時此刻此地,杜克卻有種恍惚感
那是站在歷史分歧點上,掌控命運的感覺。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清晰,僅憑一個人就掌握住兩大勢力千千萬萬人,甚至是整個艾澤拉斯星球上所有生靈命運的感覺。
或許,在這裡讓薩爾掛掉,讓部落變成一團散沙,更符合聯盟的利益。吞併了部落的聯盟,可能會更心無旁騖,專注於對抗燃燒軍團和上古之神的逆襲。或許,這正是身為人類的杜克最應該做的事情。
偏偏在這種時候,杜克覺得……這樣做的話很沒意思。
艾澤拉斯世界,不正是因為輩出的英雄編寫著一段段戰爭史詩而變得精彩?
不正是因為跨越種族的相容幷包方略,才有了集合百族,無分種族、職業、年齡、性別的超強聯軍?
如果他這樣幹?
那豈不是逆著世界洪流的倒行逆施?
杜克忽然笑了,因為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身份:一個微不足道的天朝子民。既然偌大一個天朝都能做到56個民族相容幷包,那麼一個只有幾千萬人口的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