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救命!”
“娘娘,快救救……”
姑且不說這個讓水馨頗為糾結的“娘娘”的稱呼,只因他們靠近,甚至有人直接從醫館的樓上奔下,一邊嚷嚷著一邊蜂擁而至,各個臉上帶著驚喜和期待的表情……
這情形看得水馨立刻就有點兒悚然!
客棧改成的醫館附近本來沒什麼閒人的。就是家屬也多半在房內照料病人。誰知道一下子就冒出了湧湧人頭,不管所求何事……
“我突然就覺得我有密集恐懼症了!”
水馨扭頭就和雪雁這麼說。
雪雁顯然也嚇了一跳。
倒是溫言鈞略有些不贊成的模樣,“水馨姑娘,這些人也是憂心親朋。”
溫言鈞最近幾天有點兒改了態度。
他明明一身貴氣,一開始卻將自己往“無存在感”的方向整。但最近幾天明顯對華箋殷勤起來。甚至言談都往華箋的為人靠。
不過……
水馨瞅他眼,略略揚眉,“我這人自小對別人的情緒敏感得很。”
溫言鈞一時啞口。
水馨又朝許山隱揚了揚下巴,語氣似笑非笑,“他只怕也是。”
溫言鈞想著這幾天許山隱總是皺眉看自己的表情,摸了摸下巴——莫非那不是將他視作情敵在防範,而是在嫌棄他的奉承不夠真心?
溫言鈞回了一句,“不在山林,他的實力卻也下降許多。”
水馨對此也一樣無可辯駁——也不知道這個兵魂是個怎樣的奇葩,在山林之中如魚得水,有心藏匿的話。連她都要仔細才能發覺。在人群中卻似乎全沒有這個本事!許山隱說這是他自小受到的教育的緣故。按照他的說法,他的師傅就是個逍遙山野的隱俠。
所以,葉山隱是個從小就被規劃好了劍意,也把劍意練得不錯的傢伙。
這份劍意已經相當完善、凝練。
問題是,卻也終究不是他自己的劍意,所以沒有辦法應用到山野之外!
所以許山隱的麻煩其實比她更大。但哪怕溫言鈞都看了出來,作為局內人。許山隱自己卻是全無所覺。他這會兒也被蜂擁而來的人給驚到了。
那婦人卻是氣急。
她尖利的高聲。竟是諸多的請託也壓不下去——
“葛全福,你老婆腿沒了,連使徒娘娘也說沒有重新養出腿來的本事!”
“趙三。你兒子明明已經在康復了,還要怎樣!?”
“李大娘,你那兒子傷了命根子,使徒娘娘也一樣治不好!”
可惜。雖報時燈的燈光明亮,讓她看得到是什麼人擠著。得以一個個斥過來,卻並無效果。
不知多少人只自顧自的求華箋去看他們的親人一眼,救死扶傷。
倒是水馨落在後面,被自己的大丫鬟和華箋幾個擋住了。算是及時躲開。
婦人只得大哭起來,“聖女娘娘是我請來的!讓她先給我兒子看看也不行麼!”
華箋也有些被面前的事情驚住。聽得婦人這麼說,這才恍然。忙揚氣提聲。“諸位安靜。醫館大夫,應該也是我涅槃教的使徒和祭祀看過的。醫術定然沒有問題。缺少肢體的傷勢,我也無能為力。剩下的患者,若是已經有所好轉,還請繼續遵守醫囑。若有實在不能治癒的傷勢,等我看過這位大娘的孩子,再去看也就是了。只是我初出茅廬,醫術淺薄,一己之力,未必能成。若求神蹟,還要看平日的善功才是。”
華箋說的東西,也是平日裡涅槃教宣揚的。
水馨雖然對這涅槃教的教義沒有什麼研究,這種事情倒是知道——
涅槃教供奉的是“鳳凰神”,既託神名,為求人相信,當然也要有些神蹟。反正修士中的大能,也確實是能做到不少凡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可神蹟肯定也不是能隨便展現的。
怎麼也要看信徒的虔誠程度吧?或者說身份地位?“繳納”的紅塵念火數量?
水馨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居然能想到這些。
終歸在華箋開言之後,涅槃教數百年來積累的威信起了效果——要知道,涅槃教也不僅僅是濟世救人、拯救危難而已。
懲惡鋤奸,也一樣是工作內容!
是以這些患者家眷,卻也不敢死命哀求,只得不大甘願的讓開了道路,讓華箋進了原本的客棧現在的醫館。
大約是因為天氣並不冷,在客棧的院子裡,也擺了不少鋪蓋。甚至不乏正在養病養傷的病患。不過多半都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