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惜沒這個本事。”那聲音淡淡的、一字一頓的說,“也不敢。”
不敢?
水馨瞪眼——她識海里的種子是什麼東西?這麼個為了找秘境就能坑掉千萬普通人及修士的傢伙,居然說不敢?
“所以好人做到底吧。”那聲音道,“我的一根鱗羽,足以讓元嬰修士也無法察覺那棵小樹苗了。他們會覺得你神魂勉強修復,兵魂資質掉落中品,記憶無法恢復……唔,月魂草的效果是不如蘊神丹的。”
水馨一腦袋霧水,“可前輩為什麼要做這個好人?”
天上掉的餡餅不好接啊。哪怕是被嚇過一場也不好接啊!
“當然是為了下面。”那聲音說。
雖說水馨的冷靜讓自己沒被噁心得徹底,只被噁心了一半,但這一半已經足以把她嚇得顧不上其他了。這會兒慌慌忙忙的往下一看,立刻目瞪口呆。
那些修士居然沒有少掉太多。
頂多就在攻擊光幕後隕落了幾個的樣子。
而現在,光幕已經消失了!
“我用袖鷹妖魂激發了封秘境之後殘餘的萬年天羅花的封界之力,但是,總有人不想讓這個秘境暴露人前。”優雅的聲音透出了不容置疑的嘲諷意味。(未完待續) 隨著那一聲“有趣”響起,水馨似乎就被隔離到了一個未知的、難言的空間裡,高高在上,俯視一切。
天與地,似乎變成了一個透明的牢籠。
往下看,能看到很多東西。
她以為幻夢世界正在崩解,事實上似乎也是那麼回事,但好像,事先擔憂的“會隨夢境崩解”的事,卻至少沒在大部分人的身上發生。
火山在她的眼下消融,大海漸漸恢復了原本的顏色。地平線依然沒有半點影子,只是從白天變成了黃昏,黑壓壓的雲層也消散大半——真實的陽光從中透出一日之中最後的光彩。
而且海中原本的生物,也突兀的在一剎那出現了。
魚群和水母、海龜之類的生物歡快的填充了妖獸間的空間,然後驚嚇逃竄。
那些憔悴的凡人,作為幻夢世界的築夢者,一個個都漂浮在海面上。也許已經不再入夢,卻依然昏睡不醒。
在修士群中,也有人身上溢血,肢體裂開,瞬間死亡,但這終歸只是少數。
絕大部分都似乎陷入了某種呆滯狀態,有幾個掉進了海里都不自知。
唯有那飄渺淡薄只如煙霧的光幕,哪怕虛弱得像是隨時都會消失,卻始終自顧自的搖曳著。
……好吧,這些東西在這一刻或者都不重要。
水馨看看自己的腳。
它看來踩在虛空中,感覺上卻像是踩在大地上。
她能感覺到,自己待在一個狹小的,四四方方的透明籠子裡。
呆怔的修士們先後醒過來了,也有好些人以略帶迷茫或者警惕的目光四下張望。水馨覺得好幾道視線都和自己對上了,可對方又視若無睹的轉了開來。
“是誰?”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水馨依然持劍沉聲發問,不肯弱了聲勢,“把我抓到這裡來是什麼意思?”
“抓?”虛空中,一個略有些戲謔的聲音響起,“難道這不是救你一命嗎?”
這一次。這個聲音說的字多了點兒。
水馨分明感覺到。這聲音忽男忽女,忽兒蒼老,忽兒稚嫩。明明是一個聲音。卻愣是有許多聲音無縫接力的感覺。
大概,這就是那個元嬰級以上的強者了。
“救我一命?”水馨決定忽略音質問題,“我想我不會死在幻夢世界的崩解裡。”
“這是當然。”那個聲音說,“但真正的秘境已經被發現了。偏偏只是一個節點,而不是入口。你覺得那些修士會怎麼做?”
水馨一驚。再次往下看。
清醒過來的修士們似乎很快就確認了現實,金丹真人和金丹妖獸們再次聚集到了一起。但一部分人……清醒過來的蘇羽卿、華箋等人,開始駕駛靈舟救助落海的凡人。
水馨錯過了一小段,不能肯定這是不是自發的行動。而且。這個無形的牢籠,還限制了聲音的傳播——眼前的一切都看得特別清楚,卻像是在看一場無聲電影。
“所以我得讓他們多活下來一點人。”聲音說。
這一句話。從頭到尾沒換音質,優雅而中性。但話語中蘊含的惡意。卻是昭然若揭!
讓他們活下來儘可能多的人,確認從幻境回到了現實,然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