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的律法是非常嚴酷的,動不動就是斷手短腳,發配流放,這就會造成人心不穩。而秦國一統天下本就是靠自身實力征服的,六國之地的民心沒有幾個是向著它的,如今再加上這麼殘酷的律法,自然更加根基不牢固。
不同於後世最多幾十年的亂世,春秋戰國延續數百載,各國之民對於自己國家的歸屬感可謂無比強烈,嬴政他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在征服六國之後,他就下令分別把大量的六國百姓遷移到其他地方,以此防範於未然。
但此舉恰恰會激發百姓心中憤懣,畢竟又有幾人願意背井離鄉,離開自身故地、故國?
如此種種下,秦帝國開國的根基本就不穩,做不到所謂“民心所向”,日後自然要翻船。
而秦國君臣卻沒有認識到這些,反而自以為功蓋萬世,不斷大興土木,長城、阿房宮、兵馬俑等等,哪一個不是幾十萬民工日以繼日才建成,勞民傷財,讓剛剛結束亂世,經濟蕭條的國家雪上加霜。
縱然嬴政本身能力強大,以強橫手腕鎮壓著一切,但在他之後,龐大的秦帝國卻後繼無人,自然轟然瓦解。
歷史證明了,剛剛結束的亂世,唯有以大治,才能穩定國運。
漢有最初的“文景之治”,才成就了漢武帝赫赫武功;唐有貞觀之治,才奠定“開元盛世”!
“民心如水,載舟覆舟,盡在君王之道!嬴政啊嬴政,曾經以禮法仁義治世的你,今生卻行如此霸道,當真是因果迴圈呀!”深沉一嘆,何恆冷眼默視無盡山河,終於道:“既然這混濁世道已經不堪至此,那就讓我點燃這把火吧,一場足以焚盡古今,燃透光陰的赤色巨潮!”
“此方世界的仙神,你們將會永久牢記一句話,思想是最可怕的力量,心靈的潛力……無窮!”
……
荒蕪的村落,鮮有人煙。
古道之上,頭髮已然花白的老嫗艱難行走著,她的年紀大了,身體自然不好,但卻不得不每天下地勞動,因為這個家需要勞動力。
她本有三個兒子,但都被縣吏抓去,或是修長城,或是去當兵,現在一個已經死在胡人手上,一個在百越之地參加戰事,還有一個更是失去音訊。
三個兒媳婦一個被抓去做飯,一個染疫逝去,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了,還得照顧幾個孫子。
現在的家,只能靠她自己與老伴,雖然風燭殘年,但他們不能倒下,否則在這亂世之中,孫子們還那麼小,如何生存呢?
夕陽唯有最後一縷,黑夜的暗已經降臨大地,彷彿這世道,看不見半點曙光,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邁著沉重的步伐,當她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入夜時分。突然,她看見幾道火光,正在接近著這裡。
這個時間,哪來的外人?
心中頓覺不妙,老嫗不顧渾身痠疼,快速跑回家中,入門就大喊道:“當家的,他們又來了,你快出去躲一躲!”
“什麼,那群殺千刀的又來了!”幽暗的破敗房屋裡,昏暗燈火下,原本吃著晚飯的老者與一個婦女同時大驚,一旁幾個孩子更是急得哭起來。
慌張過後,老者連忙道:“我先翻牆出去避一避,你們小心應付!”
“爺爺!”幾個孩子哭著看著老者佝僂著身子,艱難翻滾後院矮小的牆壁,逃向遠處。
那婦女哽咽一聲,抱著孩子也躲進內室。老嫗悲嘆一聲,獨自坐下,吃了幾口糠咽菜,等待著不速之客的到來。
沒過多久,幾個腰配寶刀的大漢氣勢洶洶的踢開大門,走了進來。
“官差老爺,你們來老身寒舍有何貴幹啊!”老嫗急忙迎上前,躬身問候道。
為首的一個魁梧大漢瞥了她一眼,冷哼道:“我們是奉縣尊大人之命,前來徵收勞役的,快讓你家裡所有人都滾出來!”
一聽此語,老嫗頓時慌張無比,急忙道:“大爺你明鑑啊,老婆子三個兒子都早被征討走了,現在家裡哪還有人呀?”
“哼,沒人?”那大漢一臉不信的樣子,就欲闖進去檢視。
“大爺,真的沒人了,你們相信我!”老嫗悲慟攔道。
就在這時,受到驚嚇,她一個孫子不禁哭了出來,哭聲在這肅靜的黑夜之中格外清晰。
“什麼聲音?”一個官差頓時發覺,上前一把抓住老嫗,吼道:“還說沒有人,這是什麼?”
老嫗驚慌無比,忙道:“這是我孫子,才六歲!”
“哼,叫出來讓我們看看!”為首的大漢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