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柳鏡曉對東北保安總司令挑選的演習對手太為不滿,對方雖然只是一個步兵旅,也屬於非嫡系的部隊,可裝備、人員都不是定邊軍所不能比的,對方有步兵兩團六營,炮兵一營,騎兵一連,總兵力有四千五百多人,裝備雖然有些陳舊,可比定邊軍強多了。
而柳鏡曉這邊是狀況非常差,定邊軍原來有三千二百多人,但林西之戰讓參戰的三個營都大傷元氣,而柳鏡曉一直沒有得到期待的補充兵,只有讓各個營內部進行調整,因此白斯文千方百計保留下來的全連一百五十名官兵,就被蕭如流以“內部調整”的名義調走了近三分之一。
尤其是李何一營因為戰鬥最為慘烈,足足傷亡了三百多人,加上傷愈歸隊的官兵,現在全營只有三百六十人。
而其餘兩個營的兵力損失很也重,現在只不過是四百人略多一些,陸達的輜重連傷亡更慘,到現在還沒恢復元氣,參戰的炮兵連也傷亡慘重,三門火炮全部損毀,現在定邊軍只有三門二磅炮。
只有騎兵營的情況比較好,在林西之戰中傷亡不大,現在全營有六百人左右,算是最得力的部隊,可是能挑過對方的一個半步兵營就算不錯了。
現在的定邊軍總兵力只有二千五百多人,除此之外只有一百多重傷員留在赤峰不能參戰,幾乎只有遼寧新編第二旅的一半兵力。
而負責這次演習的,正是柳鏡曉老熟人馮德中將。柳鏡曉當即向馮德中將提出抗議,要求對方派出對等的兵力與自己進行進行演習,而馮德中將先是胡吹了一通:“柳上校的保安支隊屢經軍陣,在林西面對十眾柔然叛軍,還能以一破百,還怕區區的一個步兵旅不成?”
柳鏡曉不上當,馮德又立即變了一副臉孔,大聲訓斥道:“這是張總司令的指示!你認為總司令還有錯嗎?你再不服從命令,我立即把你繳械了!”
柳鏡曉只有硬咬著牙接受了安排,官兵見著柳鏡曉胸中有塊磊不平之意,眼裡噴著火,都不敢接近,只有讓完顏玉琢和郭俊卿去勸解。
而郭俊卿把柳鏡曉和馮德的談話傳了出去之後,全軍官兵心中的義憤不知道積累了多少。
接著在演習的具體安排上,柳鏡曉又發現,他又被陰了一次,這次演習的戰場定在圍場,距遼寧第二旅的出發地只有九十里,距暫編保安第二支隊的出發地卻足有一百五十里,但他抗議的結果只有一個:無效!
演習於正月十九開始,又遇到一次大風雪,雪花紛飛,凜冽刺骨的寒風呼嘯而來,積雪厚達數丈,而選擇的這條路又是非常陡陗難行,官兵不時“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原本雪白的地上頓時被鮮血染得通紅,隨時可以見到“紅血”。
第二天,又遇到一條大河,河水高過大腿,水更是冰得透心發涼,官兵們咬咬牙,脫了棉褲內衣,光著屁股,渾身打顫,由蕭如浪帶頭,硬是徒涉過去了。
可完顏玉琢和郭俊卿卻遇到難題了,總不能讓兩個女兒家光著屁股過河,柳鏡曉不由胸中苦悶,卻突然豪情突發,光著屁股踩著冰凌來回走了兩回,硬是揹著完顏玉琢和郭俊卿過了河,可等過了河,柳鏡曉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就倒在雪地之上。
完顏玉琢連忙替他擦乾身體,又細心替他穿上衣物,這種親暱行為卻毫無羞意,也算是一對老夫老妻。
柳鏡曉也知道凍傷之後這樣靜立不動,十有八九是殘廢的下場,強自支撐起來活動了一番。
不久全軍又繼續冒著風雪前進,等到中午休息的時候,柳鏡曉發現雪地有兩間孤零零的房子,開門一看,裡面只有一座土坑,就找了完顏玉琢和郭俊卿一起進去暫避風雪,不久又叫了幾個連營長進來避避風雪。
關好門,風雪仍是透過破舊的窗戶往裡飄,想到這兩天的遭遇,有幾個幹部胸中積累無數怒火卻無處訴說,另幾個則是罵得沒力氣了,吳蒼雷則是欲言又止,白斯文坐在土坑上一動不動,卻哆嗦得越來越厲害,蕭如浪則是拿出酒袋子往嘴裡灌燒刀子,幾個幹部也是拼命喝酒。
柳鏡曉素不飲酒,又經過早上這一折騰,冷得更厲害,就只有靠緊了坐上土坑上的完顏玉琢,稍些暖了暖身子,就發牢騷道:“奶奶的,哪個龜孫子搞的演習計劃,整得咱家這樣……”
語還沒說過,就只見有人推門進來,瞪著眼睛說道:“你在罵誰?”
第四卷 第十三章 哀兵必勝
柳鏡曉不由一驚,從完顏玉琢懷裡飛了出來,推進門來的這個人年紀不大,剛剛三十出頭,身才相當高大,相貌也很帥氣,臉很白淨,一對小鬍子,一雙眼睛直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