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往前走了幾步,她本來就比夏琳高了五厘米,儘管對方穿了高跟鞋,可是現在夏琳坐著,她就那樣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悠悠地再次開口:“所以,你真的沒有必要再來找我了,至於你和程子昊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怎麼知道,因為真的很鬧心。”
就算是不想在奢想這樣的一份感情,但是她也沒有那麼偉大,想要看到程子昊在她的面前活得比她幸福。
說她不甘也好說她固執也好,她就是不想看到程子昊和夏琳一起過得比她好。
如果沒有避免結局,就只能充耳不聞。
夏琳向來都不喜歡這種被人壓迫的即視感,蔣夢曦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讓她有種不爽,她忍不住站了起來。
因為穿了高跟鞋,夏琳比蔣夢曦高了好幾厘米,這種仰視的感覺讓她有種優越感,開口的話也不禁帶了幾分傲然:“我懷孕了,程子昊的。”
蔣夢曦看著她,神色微微一頓,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常,她看了一眼夏琳,“所以呢?你懷孕了,程子昊的,你找我有用嗎?”
夏琳似乎不滿意她的反應,不禁挑了挑眉:“你不相信?”
說著,她已經低頭在包包裡面翻找了,拿著一張驗孕單:“已經一個多月了,那一天子昊哥他——”
蔣夢曦抬手扯過她的單據,冷冷地看著她:“夠了,我知道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走吧。我說了,無論你和程子昊之間發生了什麼,都是你們之間的事情,請你不要再來找我讓我堵心,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食言。”
她一字一句,帶著無邊的冷意,就好像蛇口吐著的蛇信子一樣,觸到夏琳的尾脊骨,那滲人的顫慄讓她抖了抖。
“抱歉,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現在也是一個母親了,我不會對蔣勁怎麼樣,之前我說的都是氣話,你放心好了,即使我跟子昊哥結婚了,我也會將蔣勁視如己出的。”
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地收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四起,緊緊繃著的太陽穴處,青紫色的血管有些嚇人,她看著夏琳,目光如刀:“滾!”
“我——”
她動了動,視線往夏琳的身上一瞟,夏琳突然想起那一天她打在臉上的那一巴掌,被嚇得往後一退,狠狠地撞在身後的病床上。
蔣夢曦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緩慢卻緊繃:“滾!”
夏琳看了看她,咬了咬唇,最後還是在慢慢地順著那床邊往外跑。
“咯咯咯”的高跟鞋的聲音急促地響起來,病房的門被夏琳帶上了一半,撞在門框上聲音烈烈作響。
蔣夢曦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嗡”地響,好幾天沒有修理的指甲劃破手心的皮肉,鮮血的氣味在空氣中暈染開來。
她只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就直直地跌坐在地板上,冰涼的瓷磚,那寒意一點點地從緊貼在地上的肌膚傳來。
她只覺得四肢發麻,血液就好像倒著往回流一樣,她什麼都看不到也分不清,滿腦子只有夏琳的那一句話:“我懷孕了,是程子昊的。”
你能夠明白那一種感覺嗎?
在無邊的黑暗裡面,你看到了一束光,然後你忍不住去奔跑去追逐,可是你跑的時候那束光也在跑,你們的距離永遠都是那樣的一個距離。可是你總以為那束光移動的那一端會有盡頭的,只要自己一直跑一直跑,跑到那束光退無可退了,你就可以站在那束光下面,籠罩在一片光明之下。
可是那一路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荊棘,一道又一道的傷口,你開始害怕自己永遠都沒有辦法站在那束光的下面了,因為你永遠都猜不到自己明天要面對的難關是什麼,也不會知道自己能不能度過明天的難關。
於是你就開始放棄,開始往回走,可是你又發現那道光向著你的方向走,你又開始渴望靠近那道光了,於是你又開始追逐,可是那道光又開始往前面走了。於是你嘗試停在原地,看看那道光會不會向自己靠近,但是你發現它不會動。
你和那道光永遠都隔著那樣的距離,你一直以為自己有機會追逐上,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告訴你,你只是在自欺欺人。
可是你放棄的時候,那道光會往後倒。
從最開始的看到那道光時的滿心希望,到最後一點點被磨滅成失望,然後又一次地看到希望,最後被熬成了絕望。
這個過程用了七年,那不是致命一擊的疼痛,而是一下一下,然後匯聚起來,就好像你拿著刀去鋸一條繩子一樣,一下兩下斷不了,你只能很多很多下。
最後隔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