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兩頭一大吵,兩個人似乎永遠都有吵不完的話題,唯一默契的事情大概就是吵完之後就將喊她去做飯。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做飯的時候,因為身高不夠,又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菜熟了什麼時候沒有熟,煮出來的飯菜簡直不能下嚥,而她的下場跟那些飯菜差不多。
那個被她喊做父親的男人,看著她做出來的飯菜直接就一個碗扔了過去,她不閃不躲,就那樣任由那隻碗扔過來,在額頭上劃出長長的一道口子,噴湧而出,她低著頭,不哭也不鬧。
血混著眼淚爬滿了她整張臉,大概是那個作為她母親的人還沒有那樣狠的心,拉著她去上了藥。
可是後來,她做的飯菜再也沒有一次糊過。
將近二十年的經驗,沒半個小時她就已經將三個小菜做好了,轉身打算拿碗筷洗的時候卻發現程子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廚房的門邊,看著她目光深長。
她站在那兒,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地走過來,和她擦肩而過。
“需要幫忙嗎?”
與其說這是詢問,不如說是直接的通知,他走到她身後直接就將她已經做好的飯菜給端了起來,然後自然而然地走了出去。
蔣夢曦回過神來才連忙回頭將湯底撈起來,端著另外的一碟菜走出去。
她家的飯桌並不大,剛剛好是四個人的那種,可是兩個人用起來確實綽綽有餘。
窗外的雨還在滴滴答答地敲著窗戶,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整個房子就只有雨水敲打窗戶的聲音。
蔣夢曦吃東西一向比較快,但是現在和程子昊這樣面對面,誰也不說話地吃,她只覺得有些尷尬,可以放慢了速度,一下一下慢慢地咀嚼著。
她只覺得神奇,七八年前的時候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和程子昊兩個人在飯桌上吃飯的情景,想過千千萬萬種,卻唯獨沒有想過會是現在這樣的。
大概是因為定義不了到底算什麼,所以就連平日裡面的相處都忍不住帶了幾分刻意的疏遠和害怕。
蔣麗麗說她不撞南牆不回頭,以前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的人。
可是時間總是喜歡殘酷地將一個人最真實的一面解剖開來,就好像她對程子昊的感情一樣。
愛過恨過怨過,直到現在,她發現自己剩下最多的,不是愛也不是恨也不是怨,大抵是,害怕多一點。
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坐在一起只會徒增尷尬,她裝了一會兒之後終於裝不下去了,快速地扒了幾口飯,直接就放下碗,看著對面的程子昊笑了笑:“我飽了,回房做作業,你要是也吃飽了就回去吧,碗筷我會收拾的。”
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對程子昊竟然會有今天這樣的情緒。
程子昊微微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蔣夢曦。”
她已經站起來了,有種迫不及待想要逃跑的迅速。
可是他的話硬生生將她的動作攔截到一半,最後她只能坐回去,抬頭看著他,微微皺著眉,不太情願地應著:“嗯?”
“我是認真的,我們復婚吧。”
其實,總是會有一些人,無論時光怎麼變,他們都不會改變的,就比如程子昊,無論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那個拒絕是誠摯認真而冷漠,就連現在說復婚的時候也是那樣的真誠。
真誠得讓她差一點兒就動搖了,可是她只是將五指緊了緊,然後又鬆開,淡淡地笑著:“然後呢?”
認真的,復婚之後,然後呢?
她相信他是認真的,只是她再也不相信,她能夠等一個不愛的人回頭看到自己,就好像在港口等飛機落地一樣的不靠譜。
程子昊眉眼一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她已經不想聽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話落,她已經不想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就進了房間。
是挺好的,不必老死不相往來,畢竟他們還共同孕育了一個孩子。
她確確實實是要做作業,可是回房對著電腦卻發現自己的腦袋開始發漲,什麼都幹不了,客廳的門被拉開,然後又被關上,她知道程子昊走了。
大概她和他之間,去到了頭,也只能是這樣的緣分。
這幾日的天氣著實不好,天天下雨,蔣夢曦甚至想著要不要買雙雨靴回來,免得每一次去上課總是趟了一鞋子的水。
別人都是匆匆忙忙趕著去飯堂吃飯,生怕遲了只能吃剩飯,她就站在那走道中間,看著那熙熙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