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2 / 4)

小說:戲夢(NP版) 作者:竹水冷

一回事。

那個少年會撒嬌說在大風裡迷了路,會狼吞虎嚥的吃東西,和穿著東戰軍裝的其他少年打成一片,還會時時記得給他上藥。

東戰的軍醫賣力的替他治傷。飛天拿著一柄小刀在手裡拋上拋下:“你的劍呢?劍客怎麼能把劍都丟了?”

他一直不說話。

飛天吃吃笑:“不過你長得不錯,和帝都雙璧站一起也不差,怪不得別人想佔你便宜。”

這話說得很隨意,但是沒有一點侮辱或是下流的意味。

他有明亮的眼睛,說話的時候常常大笑出聲。

在幽冥澗裡初見的那種陌生和惡意的偽裝,在他所熟悉的環境中褪得一乾二淨。

“對了,”飛天說:“明天我們要拔營,你要不要跟我們走?”

平舟還是沒說話。

薄薄的小刀在飛天靈活的手指問翻轉交疊著:“我給你留下傷藥和盤纏,你自己小心吧。”

但是第二天他們沒能走,又遇到了戰事。

軍醫很晚才來給他換藥,平舟說,想去看看那個少年。

飛天一身是血,正在往下褪衣服。

染滿了鮮血的輕甲扔在腳底下,他因為忍痛咬著唇。不知道什麼時候受的傷,衣服和傷口黏連一起,飛天痛得扯,越扯越痛。

飛天的身上有許多細細碎碎的小傷口,泛白的沈紫的鮮紅的,軟的硬的痂痕或是嫩肉。

飛天呲著牙笑,因為痛所以笑容很古怪:“你不養傷跑來幹什麼?”

平舟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我知道孿城有地下暗道。”

飛天愣住了,本能地問:“你怎麼知道?”

平舟冷靜地說:“我是孿城三劍之一的無憂劍。”

飛天怔著沒說話,平舟的聲音象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客觀平靜:“在幽冥澗我殺的那個人是斷腸劍,他是我師兄,也是城主的獨生子。”

平舟說了許多,最後飛天撲上來捂著他的嘴把他按在了營帳裡的地氈上。

“我沒去過幽冥澗那地方,你也沒去過。”飛天的眼睛很亮,臉背著光,可是眼睛真的是晶光四射:“誰也沒去過,那裡也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他鬆了鬆手,平舟躺在那裡看著他,飛天身上那些本來已經凝結的大小傷口又一起流血,蜿蜒的紅蛇在他的身體上慢慢爬下。

“誰也沒去過。”飛天又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往後坐倒在地上,因為疼痛而扭緊眉頭。

還是個天真的少年。

並不是你說沒有,那些事就真的沒有發生過。

但是那個少年的認真表情,象是,真的可以抹去一切,那些不堪回想的記憶。

沒有人知道無憂劍平舟為什麼變成了帝都的一份子,和身份最高貴的一批人在一起,地位高得讓人仰望。

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飛天真的說到做到,他從來不提幽冥澗三個字,也從來不和他說起過去。

他只會說:“平舟,你看這個字怎麼寫?”又或:“平舟,你這招兒不大對頭兒,最好再問問奔雷應該怎麼用力。”

再沒人知道幽冥澗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但平舟卻知道,自己,還有飛天,因這三個字而相識,然後,在一起。

所以,等飛天成了飛天殿下,他離開了帝都,拋下閒職,去做飛天殿的雜役。

這沒有任何理由,他不需要什麼理由,順理成章的可以這樣做。

因為他告訴旁人,飛天救過他性命。

因為他沒有告訴過旁人,飛天在他的心中,是個紅衣黑髮,漫天蘆花中的少年。

飛天沒有再回去,他在雨停之前睡著了。

平舟看到他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青影。

昨夜他可能根本就沒有睡過。

平舟知道他被人從輝月那裡送出來,也知道行雲去找他。

早上他與行雲還打了個照面,那個眼神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行雲想起來了,否則不會有那樣的眼神。

有些傷痛,有些愴惶,更多是迷茫。

對於當年的帝都雙璧,平舟說不上來心裡是怎麼想的。

外面雨已經停了,水洗過的綠葉象是要滴下一股子清香來。

然後下人來報,行雲殿下來了。

行雲穿著一件白衣,身姿挺拔,張口說:“飛天在這裡是不是?”

微風吹著廊下兩個人的衣裳。平舟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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