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嘶喊起來,眼眶劇痛得流下血:“不要行雲————”
我張開雙臂用盡全力的擁抱,可是撲了一個空,那件沾滿了血的衣裳輕飄飄的落在我的肩上,裡面空空如也。
“啊 啊
啊————————行雲——————”我緊緊抓著那件衣裳,把臉湊上去,拼命想找回一點他的氣息,他的塵埃,他的痕跡。可是那衣裳單薄的,垂死的,無聲的,依在臉上,冰冷血腥的衣裳。
“啊 啊————————”淒厲地,象是垂死的野獸的叫聲:“行雲——————行雲!”
“把行雲還我——”雙盈劍破空劈了去,砍向站在那裡的輝月:“把行雲還我!把行雲還我————”
手腕一緊,輝月手中那長的銀鞭緊緊絞住了手腕,掙不脫,撕不斷。
“他是羽族,死後化灰。”他冷冷的聲音:“他已經死了。”
我聽而不聞,用盡全力和那銀鞭糾纏,扯不開,撕不斷,雙盈劍在掙扎中掉落在地,我狠狠咬了上去,血肉迸裂,熱紅四溢,一點兒都不痛,那銀色的鞭象蛇一樣越絞越緊,勒進肉中,深得觸到骨頭。
滿嘴的血,可是咬不斷。
行雲的衣裳還在我的懷裡,可是行雲沒了。
我找不到行雲。
行雲。
我的行雲。
我找不到行雲。
我咬不斷這銀色的捆綁。
我找不到行雲。
象重傷垂死的獸一樣嗥叫著,被人按住手腳壓在地上,狂亂的掙扎,垂死的抵抗,撕心裂肺的痛,長長的淒厲的叫聲,劃破漆黑的夜。
“行雲————”
行雲,
行雲。
行雲。
67
石牢裡黑得很。
我不知道輝月殿裡還有這樣的石牢,從前我只看到這裡光明的那一面。
牆上不知道是嵌了什麼東西,冷冷的寒光照亮幽幽的一小塊地方。
我坐在那光團的下面,仰頭看著那點光。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
手腳都因為寒冷麻痺了,刺刺的痛。
“殿下?”
一隻手摸在我的臉上,聲音細弱:“殿下?”
我慢慢低下頭,看到一臉惶急的漢青。
漢青。
清秀的臉上全是震驚恐懼的表情。他看著我的頭髮,半張著口說不出話,淚一下子流出來。
“嚇到你了麼?”我轉了一下頭。我早就看到了。
看著頭髮一寸一寸,由黑轉灰,由灰變成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