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大山子又嚷嚷什麼有了兒子忘了老公。
夏美麗將最後一點點油底子細細倒進了碗裡,預備中午拿來炒菜,端著四盤熱烘烘,香噴噴,還在“吱吱”作響的菜餚回到小小的屋子,屋裡立刻溢滿了撲鼻的油香。
一進門她就聽到廁所裡傳來了荒腔走板的輕快小調,她小心翼翼放下菜餚,躡手躡腳走過去,在老公背後狠狠掐了一把:
“死鬼,今天知道要刮鬍子啦?昨天晚上扎死個人!”
李山炮哈哈一笑,回身一個熊抱將老婆一把摟住,故意用還沒刮乾淨的下巴往老婆臉上蹭:嚇得老婆哇哇亂叫,伸出手來亂打,他只用一隻手就捉住了老婆兩隻手,按在牆上,趁機往老婆嘴唇湊過去。
“唔,別,女兒看到!”
“沒事,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門外,小妹李虹捧著一本《星艦引擎設計導論》看得津津有味,連手裡捏著的饅頭冷了都沒注意,頭也不抬地回答。
李山炮老臉一紅,不得不放開老婆,乾咳一聲,沒話找話道:“老婆啊,在給兒子做好吃的?”
“廢話,不給兒子做,難道給你這死鬼做!”夏美麗的臉有些發燒,又在老公胸口不輕不重捶了一下。
李山炮道:“那啥,兒子昨天晚上來過電話,說今兒個中午就要回家了,不過有一件事我要先交代你,兒子這次考試好像發揮得不是很好,沒有透過,等他回來了你可千萬別提這茬兒,咱兒子不是那種心裡沒數的人,路該怎麼走,他表面跟你笑嘻嘻的,其實都一清二楚,用不著咱們多說,知道吧?”
“行啦行啦,你以為我這十八年的娘白當了,連兒子是個什麼脾氣都不知道?我能多說啥啊?反正兒子能平平安安回來,我就比什麼都高興!什麼獵人不獵人的,誰在乎!他當上了獵人,他是我兒子,我疼他,愛他,管他;他沒當上獵人,他還是我兒子,我還得疼他,愛他,管他……等等,別動,你這兒沒刮乾淨。”
夏美麗從老公手裡奪過剃鬚刀,仔仔細細地幫老公清潔起來,一邊剃鬚一邊嘮叨:“你說你這人怎麼老是這麼毛毛躁躁的,這麼大的人了連個鬍子都刮不乾淨,每次都要我幫你刮,每次都要我幫你刮,一不留神我都幫你颳了二十年了,你說你是不是還要我幫你刮二十年來著?你安的什麼心思?你就成心想累著我是不是,你……”
“好了好了!”李山炮頭痛欲裂,趁老婆不注意一縮腦袋逃脫魔掌,胡亂擦了把臉,三兩步竄到門口。
“我出車去了啊!”
“今天還出車,你也不看看日子!”
“沒辦法,老王胃病犯了,我去頂他半天,中午就回來一塊兒吃飯!”
“那你吃點兒早飯再走啊,你不吃你把煮雞蛋帶兩個走,還有花生米,虹兒,拿塑膠袋給你爹裝兩把!”
抬頭看時,大門已經“呯”一聲重重關上,震得天花板“噗噗”直往下落灰,夏美麗氣得指著大門亂叫:“李山炮!說了多少次關門輕點關門輕點,當老孃說話是耳邊風是不是,當這房子震不垮是不是?看中午回來老孃怎麼收拾你!”
話音未落,門外響起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夏美麗敲著桌子對女兒說:“看吧,不是我說你爸毛毛躁躁,是他確實就毛毛躁躁,指不定又忘了帶什麼東西!不過算他識相,還知道要敲門,他要是再敢‘乓乓乓’砸門我非抽死他不可!”
夏美麗氣哼哼地開門:“又忘帶啥了啊?你,你們是什麼——”
“媽?”小妹李虹也喊了一聲。
然後小屋裡就沒有了聲音。
……
李山炮樂呵呵地接上了今天的第十二單生意。
也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打知道了兒子平安無事要回來了,他這心裡的浪花就一直沒平息下來過,連老天爺都格外照顧,一大早出門生意就沒斷過,這不,又接了個大活,從城東居民區一直開到城南郊外的鍊鋼廠,鬧好了一傢伙就能賺上七八十的。
只是,兩名乘客給他的感覺不是特別踏實。
李山炮一邊平穩駕駛,一邊不動聲色從後視鏡裡觀察。
兩名乘客都是二十啷噹歲的年輕小夥子,體格非常強壯,雖然穿著厚厚的棉衣,還是能感覺到隱藏在衣衫中暴凸的肌肉。
兩名乘客,一個坐副駕駛座,一個坐後排座,從上車開始,除了報出目的地之外,就沒說過半句話,連李山炮幾次有意無意的試探,也是簡單的一個“嗯”字了事。
兩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