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坦克兵右手上攥著一柄染血的匕首,匕首用毛巾死死纏繞在手掌中,除非把整條手臂都朵下來,否則匕首絕不會滑落!
他的左手握著一支自動步槍,剛剛換上一個全新的彈夾,還沒開過一槍。
年輕的坦克兵有一雙比天空還藍的眼眸,他微笑著看著天空,過了很久都沒有眨一下眼睛,鏡頭向下推移,人們終於知道他不眨眼睛的原因一他的腰部以下完全消失,內臟撒了一地,被變異獸踩了個稀巴爛。
他已經犧牲很久了。
畫面右上角,打出一行小字:亨利一阿諾德少校,聯邦軍二二零師三五二團。營營長,犧牲於香”市保衛戰:
一名老婦人緩緩走入鏡頭。
她穿著一身和救護隊員一樣的橘黃色反光救生服,手中卻捧著一個大大的保溫盒,從她臉上看不到一絲悲傷的表情,只有無比平靜的麻木,唯有偶爾抬起頭時,眼中晶瑩剔透的淚水才會把陽光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老婦人在阿諾德少校身邊蹲下,從懷中掏出一塊乾淨的毛巾,“、心翼翼的擦拭著少校俊美的臉龐,儘管少校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感知。她的動作還是非常溫柔,就像是擦拭一件價值千金的藝術品。
一邊擦拭,她還一邊哼唱著從地球時代就流傳下來的搖籃曲,幾千年來,所有的人類母親就是哼唱著同一首曲子,哄他們的孩子進入夢鄉: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夜已安靜,被裡多溫暖‘一…”
老婦人把少校臉上和手上的傷口、血痕全都擦拭得乾乾淨淨,連同他胸口的類叉閃電戈蘭鳥徽章都擦得乾乾淨淨,彷彿他真的只是甜甜睡去,而不是永遠的死亡。
老婦人這才將毛巾收好,開啟保溫盒,取出一張香氣撲鼻,甜入心扉的奶油松餅,輕輕放在少校身旁,又俯下身在少校的額頭上深深吻了一下,輕聲道:“吃吧,兒子,這是你最愛吃的焦糖奶油松餅,媽媽親手給你烤制的。”
畫面右上角,打出字幕:“加里布林阿諾德,一個普普通通的母親,以及……”
“咔嚓!”
老婦人忽然從已經犧牲的兒子手中接過了步槍,非常熟練地檢查,校準,上膛,一連序列雲流水的動作之後,她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不再是一個,老人,一個母親,而是一名嗜血的戰士,一頭憤怒的母豹!
老婦人以無比矯健的姿態,一步跨上了兒子曾經指揮過的坦克,卓立於炮塔之上!
坦克內殘留的高溫攪動得熱氣蒸騰,令她滿頭白髮無風自動,散發出讓人不可直視的凜冽氣勢!
字幕這才接下去說明了老婦人的身份:
“以及戈蘭聯邦陸海空天四軍武裝力量總司令,戈蘭聯邦最高議會第二十二任議長!”
阿諾德議長就這樣站在兒子殘缺的屍體上,站在激戰過後的香”市,對戈蘭聯邦全體公民釋出了戰爭動員:
“同胞們,公民們!”
“為戈蘭聯邦浴血奮戰的舍體將士們!”
“兄弟姐妹們!”
“我以國家元首的身份,向你們講話!”
“七天之內,變異獸從地底出現,襲擊了塔蘭託市,奧登市,天澤市,香”市等等十四座邊境城鎮,造成上百萬聯邦公民的死亡和將近三百萬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而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有理由相信,這是更大規模入侵的前奏,我們面對的是三百年來最大規模的一次獸潮爆發!變異獸的數量超過了歷史上最嚴重一次獸潮爆發的五倍,甚至十倍!”
“聯邦危在旦夕,家園危在旦夕,我們的親人危在旦夕,戈蘭人作為一個新興民族的前途和命運,危在旦夕!”
“儘管我們的戰士英勇無畏,耗盡了最後一滴鮮血來捍衛國土,但是整個戈蘭聯邦作為一具戰爭機器,畢竟已經停擺太久,被節節勝利的假象麻痺太久了!而我們的敵人卻在過去一百年間不斷潛伏爪牙,積蓄力量,研究我們的弱點,他們用盡了每一秒鐘思索究竟要如何將我們滅亡!”
“現在,敵人終於露出了猙獰面目。”
“這就意味著,這注賞不是一場輕而易舉就能取得勝利的戰爭,這注定不是一場一年半載就能結束的戰爭,這注定不是一場普通人只要坐在客廳裡看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