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落了簾子,對鑾駕內的張良面無表情地說:“只不過是一個瘋子罷了。”
張良微微頷首,也不點破。
半月的車程,浩浩蕩蕩的楚王儀仗,終於能望見長安的城垣。
挑開簾子,他遠遠地望見,高聳的城垣下,一個少年騎在馬上,身姿英挺。恍惚便帶著他回到了十七年前那個飄落梨花的春天。斯人已去,只留冢中枯骨。
他怔了怔,落下了簾子,張良似乎靠在鑾駕中假寐,並不曾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漸漸行近了,卻聽一人朗聲道:“楚王來京,父皇已派孤在此等候多時,城中已設宴,還請楚王出駕,隨孤前往。”。
他這才從有些混沌了的回憶中回神,這……原來就是那個少年的聲音?張良告訴他,說太子十歲,可是他遠遠瞧過去,卻覺得太子的身形,已是十四五歲的少年,而如今太子的聲音穩重而醇厚,更不像是一個年僅十歲的人了。
鑾駕停了下來,張良這才睜開清明的眼,問道:“是該你下車了吧?”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這人,是漢王的兒子,張良卻對他說,這人像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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