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氣味,我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
兩指夾著煙,淡淡交代:“我叫於小晴,五年半前,失憶,在海恆街頭流浪。後來加入了一個叫斧頭幫的幫派。第一次開葷在四年前,一個叫馮子強的男人,偷拿了幫會的錢。為了在老大面前出頭,我在三百人面前,一刀剁了他。第二次殺人,是和飛鷹幫火拼,為了上位,群毆中,我殺了十七個人。而後,他們的後援部隊到,我們幫只剩了下十個,他們五十個人硬追了我五里地,我一把西瓜刀,砍翻了二十,最後,還敢追上來的七個,也被我在士多店打劫了兩個汽水瓶,打爆了的頭。因為這一役,我很快被提拔成幫會的二線老大……最近,我策劃了一起謀殺案和爆炸案——”
我的聲音很平靜,那半包煙,很快被抽完了,我飢渴地望著他:“還有麼?”
十分鐘前還威風凜凜的警長愣愣地看著我:“你確定這是你經歷?”
我微笑地挽起袖子,左臂,栩栩如生的雙頭巨蛇紋身下,是無數的刀傷,我沒有任何惡意地反問:“你看,像嗎。”
警長撥下內線電話:“上報總部,抓了一個重犯。請儘快派人接收。”
掛機後,他鄙夷地看著我,“你還是個女人麼,還是個人麼?不會受到良心譴責麼?”
我淡笑問:“還有煙嗎?”
他走出門外,向同事拿了包,丟到我面前。
我急切地撕開包裝,很快,又煙霧繚繞起來。
我是個女人,至少在一個人心目中,是的。
至於良心,我不知道,但是,因為,錯殺了一個人,我來自首了。欠了那麼多的命債,一併還了吧。
死在警察的槍下,正是我們黑道混混,永遠都逃不過的結局。而我,兜兜轉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了。
當然,一切,無需向一個陌生人解釋。
我在乎的,只是一包煙。
想索要一包煙,僅此而已。
假如這些小警察買得起雪茄,我會更貪心一點,想要一盒雪茄。
第三卷:迷霧重重 080 出獄
我很快被轉移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可能是重犯區,又或者其他,沒有要求警方通知任何人,只是靜靜地在冰冷的牢獄中等待宣判。
兩週後,牢門開了。我以為,他要給我帶上鐐子,但是,沒有。
警察說:“於小晴,可以走了。你家人來接你了。”
家人?於小晴還有家人麼?同名同姓?我斜靠著牆,眯眼,沒理會他。
警察提高聲調:“於小晴?沒聽見!!?”
我將被子掖了掖躺下。他走過一警棍就要敲下,我反手索上,咔嚓一聲往右一掰,斷了他的手臼:“別煩我,什麼時候法庭傳召了,什麼時候再來。”
“哎呦!!!襲警!!?告你,於小晴,一輩子甭想出去了!來人啊!來人啊!”警察齜牙咧嘴地大吼。
我安靜地閉上眼睛。
身後,踢踢踏踏地腳步聲,來回地轉,大約十分鐘後,響起一把老成的聲音:“她在裡面,不願意出來。你進去看吧。只有10分鐘。”
“好的……小晴,為什麼不願意出去……”身後一把熟悉的柔音響起。
我睜開眼:“是遙易嗎?你走吧。我在等宣判。”
何遙易要扯下被子,我一把死死地揪著:“何遙易,走!別逼我出手。”
何遙易柔音兌上沉痛:“法庭已經宣判了。”
我皺眉:“判了什麼?”
何遙易說:“於小晴有著名腦科醫生餘音診斷,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無罪釋放。”
我頓了下,笑:“你花錢撈我?做假供?”
何遙易和司徒墨揚不同,只是個普通的生意人,要讓一個重犯逃脫法律責任,必須得走法律途徑。而我自己說了這麼多的犯罪事實,唯一搭救的方法,就是證明我在胡言亂語。但,想必是一筆很大的數目,十幾條殺人縱火罪啊。他的公司,應該才剛起步。
心,有了稍許的感動。但我還是固執的說:“回去吧。接近我,只能讓你受到連累。”
“不會的,小晴。我一定可以救你出去!”何遙易說得很肯定。
我轉過身,對上他眸水分明的雙眼:“何遙易。不可能的,我的區別只在於,死在牢裡。還是死在外面。”
何遙易搖頭:“不,你是死在你心裡了。小晴,你一向堅強,為什麼這一次要自投羅網?”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