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順著說話的方向望去,甚至不用墊起腳尖,就能看到一個高大枯瘦的男人,正在走來,不用開口,學生就紛紛畏懼的讓開道路。
這個男人很高,目測得要接近三米,但是不像個人,反而像是一具骨頭上面包裹了一層人皮,面板上還長著許多黃的黑的斑點,兩顆突出的眼珠在於婉秋和秦安身上來回掃量。
胸口晃盪的校園證清清楚楚寫著他的名稱和職位,教導主任,謝成林。
隨著男人的出現,秦安可以看到已經處於爆發邊緣的於婉秋又沉靜了下來,但是胸口的劇烈起伏,和臉上的怨毒,無不表明她在強忍著怒氣。
“怎麼回事?”男人笑著開口道,真正演繹了什麼叫做皮笑肉不笑,沙啞的聲音就像是在鋸木頭,令人渾身不適。
為了佔據主動權,秦安主動搶先開口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要求道:“主任,我覺得這種敗壞校園風氣的學生應該帶到教務處好好教育一下。”
謝成林不置可否,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低下那顆彷彿隨時會滾落下來的頭顱,對於婉秋道:“是這樣嗎?”
於婉秋的雙目中重新渙起淚花,抱住他乾枯的手臂,不斷蹭著,說出自己版本的故事,請謝成林為他做主。
“有這麼多學生在作證,這才合理。”謝成林盯著女生的目光帶著的貪婪和慾望,在轉向秦安時卻變成了殘忍,“觸犯校規,欺壓辱罵女同學,作為懲罰應當吞下三百顆釘子。”
秦安的眼睛眯成一個危險的幅度,他已經看出來這個教導主任恐怕和於婉秋的關係不太正常,但他不能就這麼跟著前往教務處。
因為一旦答應,於婉秋說的話就會被釘死,以後他再想反駁就難了,如果這樣他在星尚校園裡恐怕就會很難立足,眾多學生的指責和憎惡會變成願力,讓他無時無刻活在詛咒中,甚至連離夏都會受到影響。
“主任,我也有證人。”
“誰能為你作證?”謝成林突出的眼珠在圍觀的學生中打量,被目光掃到的學生都低下了頭不敢對視。
“我能作證。”花芮從校醫室走出,高高舉起自己的手,毫不畏懼地和謝成林對視。
看到花芮的出現,於婉秋臉上重新浮現的笑容又消失不見,兇惡地盯著她,牙齒上下磨動,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她沒想到校醫室裡面居然還有一個人。
“我剛剛來找秦醫生換藥,恰好在洗手間時看到了,於婉秋進來後自己將門鎖住,自己撕開衣服,當時秦醫生離她很遠。”
“而且你們想想,如果秦醫生想要施暴的話,也不可能挑我在校醫室的時間動手。”花芮的話語簡單,但是很有效果,許多學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特別是後面被秦安罵聲吸引來的同學。
他們還沒有了解到底是什麼事情,第一時間聽到的是花芮的話語,有了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在不斷的討論中也逐漸影響一些原本不是於婉秋死忠的學生,只有一種的聲音分成了三方。
一種是堅定不移支援於婉秋的,一種是倒向秦安的,但這還是少數。
最後一種則是中立,不發表意見的,但無論怎麼說,這已經比之前一邊倒的局勢好多了,連空中匯聚成的願力都消散了不少,不再那麼黑壓壓一片。
“主任,她在胡說八道,她和這個禽獸是一夥的!在校醫室一起對我施暴!”於婉秋氣急敗壞道,指甲都陷入到了男人的面板中,但是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聽聞這話,花芮張了張口,臉上出現焦急的神色,她這是倒打一耙,想把自己也拖下水,反倒是秦安挑動眉毛露出了笑容,他終於抓到了漏洞。
“那你剛剛為什麼一開始不說?現在花芮出來才說校醫室裡還有這麼一個人?”秦安踏前幾部,無形中給她帶去了壓力,“你的話明明前後矛盾。”
“我我”於婉秋斷斷續續半天也想不出怎麼開口。
越來越多的學生露出狐疑的神色,針對秦安的願力也愈加稀薄。
秦安看在眼裡,心底不由慶幸起來,他也明白了,那些黑影怪物察覺到了離夏的存在,它們要用這些方式來對離夏造成影響。
如果自己按捺不住讓離夏出手開啟殺戒,就會被無盡的怨念纏身,如果計策得逞,那麼全校師生凝聚起來的龐大願力會壓在他身上,進而削弱離夏。
幸虧今天花芮來換藥,才有了破局的方法,不然平白無故被突然這麼來上一招,他恐怕就是有一百張嘴說不清。
不得不說這次是運氣佔了絕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