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走了兩步,夏春秋意識到自己腳下踩的是數層食品包裝紙,而到了客廳,原來那臺老舊的電視已經被放在了牆角,,陳君毅最為鍾愛的沙發也豎起放到了牆邊——
這些都是為了給這間宿舍的新裝備讓地方。
三個巨大的顯示屏從天花板上面吊了下來,陣列機箱霸佔了搬來就不大的客廳的剩餘空間,在更裡面,原本屬於雅婧和公孫不問的房間中正絲絲的向外冒著電火花,夏春秋隱約可以看見很多她不認識但是一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機器在裡面連線在一起,正在嗡嗡作響的工作。
“小毅?”夏春秋試探性的又叫了一聲。
就在地上散落的各種檔案、垃圾、衣服邊上,一個略大些的雜物堆,動了動。
可也只是動了動,其中的一個黑影並沒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小毅。”夏春秋總算是發現了目標,她儘量踩著看起來還算安全的落腳點前進,溶蝕不斷呼喚著一個名字。
“唔……”黑影總算是有了點反應,“夏……老師?”他翻了個身,還是很疲倦的樣子。
夏春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走到了大落地窗邊上,抓起了窗簾的一角,用力一拉——
“啊——”這是男子的慘呼聲,他很快的坐起身,用腳快速蹭到牆邊,蜷縮排了牆角的陰影裡:“噢明星來說,請溫柔一點……嗯!”
這是夏春秋又拉開了另一邊的窗簾。
十月的陽光不算是熾烈,可是對於這昏暗房間來說無異於黑暗中的群星,群星中的日月——無比的明亮,光芒找到了那個蜷縮到角落中的男子的臉上,能夠清楚地看到他一臉的倦容:眼帶變得更重,黑眼圈極為明顯,現在正用手捂著臉,可以從他的手指間看到他眯著眼睛,皺著眉頭看著夏春秋。
這個人正是陳君毅。
沒等陳君毅因為夏春秋粗暴的叫醒方式發火,夏春秋先是沒好氣的衝著陳君毅抱怨了起來:“小毅你到底在想幹什麼呀,一聲不響的就整整兩週不來上學,我猜猜……小毅你是不是因為小婧走掉了,心情極度不好呢,老師理解,老師理解,誰沒有過青春年少呢……”前一秒還是一副興師問罪樣子的夏春秋一下子變得八卦了起來。
“額……”陳君毅對於自己這位老師也沒有什麼辦法,撓了撓大概兩週沒有洗的頭髮,無奈的道:“有些一定要去忙的事,我先去洗個澡再說吧。”
說罷也不管夏春秋,直接進了洗手間。
………………
感受著熱水淋在身上舒服的感覺,陳君毅不禁想到了雅婧的離去。
雅婧是徐家之戰之後的第三天變得奇怪的。
陳君毅平時睡著時的狀態很是奇特,可以說他是睡著了也可以說他是醒著的,明明是流著口水閉著眼睛,但是陳君毅卻還能與人交談——他在“睡覺”的時候只是單純的想要休息不安分的腦子,所以他在睡著時也能感受到四周的動靜(昏迷和睡覺實為二事,不可混為一種狀態。)
那天夜裡雅婧先是在睡夢中不斷的重複著“91號,91號。”之後就驚醒了,當陳君毅也聽到動靜趕來雅婧與公孫不問的房間時,之見公孫不問在安慰雅婧,陳君毅發現雅婧的臉龐蒼白的厲害,當時雅婧本來想要抬頭向陳君毅笑一笑,表示自己沒事,結果陳君毅愕然的看到雅婧的一隻眼睛的瞳孔變成了妖異的鮮紅色。
血一樣的紅色!
第二天清晨雅婧和公孫不問連同上官傑就一同向陳君毅告別了,同時還向夏春秋請了長假。公孫不問的解釋是雅婧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最開始時提到的病的確存在,現在雅婧需要去接受“治療”。雅婧則是一副萬分抱歉的表情,連連向陳君毅鞠躬,希望陳君毅不要擔心,臨行前還紅著臉(儘管臉色很差,但是還是紅了)的給了陳君毅一封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表示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在最後的落款處還笨拙的畫了一個有著貓耳的雅婧(那大概是雅婧吧,大概……)之下還寫了一行很奇怪的字:
“君毅是雅婧生命中的色彩,雅婧不想再一次失去唯一的色彩。保重。”
“真是一隻調皮的貓咪啊……”陳君毅心中輕嘆,自己在雅婧離開後就對宿舍進行了裝修,購買了大量食物然後閉門不出。
原因皆來自安久艾的那個u盤。
u盤的內容是有緣與陳君毅與陳君翔兩人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的。
也就是安久艾向陳君毅展示過的那個乾枯瘦削的男子。
想到這裡陳君毅揉了揉額頭,雅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