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這孩子,鯉魚哪有會說話的。”夏老夫人尷尬笑笑:“只怪我平時縱著她。”
“無妨,哈哈哈”
眾人一陣歡笑過後,又說了好一會兒話。
夏悠悠繼續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上次與葉蘇會面之時,發生的種種。他說話總是真真假假。那日說起從小定親一說,還以為是他故意說來騙人的,沒成想竟有幾分真
正發著呆,被身旁的祖母輕咳了一聲打斷:“這小妮子,自從去了那督察院,便整日滿心思都是查案查案,一點兒都不像個姑娘家。這番場合之下,想必又在惦記她那幾樁案子,真的越發沒了規矩!”
“不妨事不妨事。”只見李婆婆擺了擺手:“我等雖遠離京都,可也是聽過那督查院之威名的,深受陛下之倚重,四姑娘能考進去,可見其品格不凡。”
“要我看,還是你家孫兒更貼心。哎說了這麼會兒話,竟沒有察覺,屋內悶得慌,倒是怠慢了。”談笑間,夏老夫人放下茶盞:“四丫頭,你去冰窖取些冰塊過來。”
突然被點名,夏悠悠愣了一下:“哦,那我讓彩兒隨我一起。”
“嗯,不必如此麻煩,就讓這小子一同去吧,人高馬大的,也能幫著搬東西。正好你二人多年不見,也能熟悉熟悉。”李婆婆示意一旁的葉蘇道。
夏悠悠本想推諉。但轉念一想:尋常去冰窖取冰的活哪兒需要她動手,今日這倆長輩的意思,分明是在給她二人時間獨處。
她想了想,也沒有拒絕,正好她也有話想要問問這位葉大公子。
從牧雲軒出去,又順著小道一路走,沒走幾步便到了湖心亭。夏悠悠嘆了口氣,找了株比較大的柳樹蔭,往那石頭上一坐,便看著面前的人沒好氣道:“葉大公子,多日不見,還真叫人刮目相看。看來,你之前並非全部在騙人。我當你所言無一句真話呢!”
後者露出好看的笑來:“嗯,如果沒有記錯,祖母不是讓你我二人去冰窖取冰的嗎?四姑娘莫非是累了,才想坐下歇歇?”
“此處既沒有長輩,只你我二人,你大可不必再裝下去!有話直說好了,你今日來究竟打了什麼算盤?”夏悠悠沒好氣道。
這大夏天的人本就容易煩悶,雖然坐在湖邊樹蔭下有蔭涼,可吹來的風也帶著些熱氣,吹的人碎髮亂舞,黏黏糊糊的。
“我那日就說過,你我二人自小是定過親事的,不是謊話。這不,我前幾日聽說夏家最近出了些事,老夫人和夏將軍都有意為姑娘尋一門親事,我這不就過來了嗎。”
“那我可真的要謝謝你了!”夏悠悠就差沒直接翻白眼了:“祖母確實是在為我張羅婚事,但大可不必如此著急。若你今日不來,這事還能再往後拖一拖,你倒好,不打聲招呼就來了。祖母那邊還好交代,這下連我父親都知道了。我我便更逃不了要談婚論嫁了!”
她嘆了口氣。
今日夏將軍雖不在府上,但這事兒也必然瞞不住。
被說了幾句,葉蘇倒也不惱,也跟著找了塊石頭坐下:“也到了適齡待嫁的年紀,你為何如此逃避?”
“誰說到了年紀就得嫁人了?我有我自己的考量,怎能因為區區壓力,就隨便找個人嫁了去,再草草度過餘生!若真的只能這樣選,那人活著還有何意趣?唉說了你也不懂,總之感謝你的好意,但你不必再管。”
葉蘇面上有些許的詫異。
他並沒有意識到,夏悠悠會如此的語出驚人:“那日偶爾相見,我就覺得你與尋常女子不同,今日再見,更叫人刮目相看。我倒從未聽過能把這些話說得這般佔理的。”
他頓了頓,神情變得正經嚴肅:“今日我來,卻是為了能解你困境,以為能幫上你。既然如此,不妨你告訴我,你歡喜什麼樣的?”
“緣分的事既不能強求,更不該刻意。”夏悠悠吸了吸鼻子,目光緩緩盯著湖面:
“若是此生能遇到有緣人,那便是人生一大幸事。若是叫我將就了去,我情願此生不嫁,大不了包了頭髮去做姑子。又或是,就在督查院中,跟著我家大人辦案,了此一生。”
“你家大人?你說的可是上次同你一起的那小子?”葉蘇挑了挑眉:“他那樣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話的,若整日同他在一起,豈不是太過無趣了。”
“你懂什麼?我家大人哪哪都好。跟你說不明白!”夏悠悠搖了搖頭,又重新看向葉蘇:“你今日既已知道我心意,待會你我二人回去之後,便各自跟自家長輩說清楚,莫要再因為此事扯出更多牽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