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這一路,幾個人都明顯的情緒低落。
心裡頭裝著事,很難再如來時那樣輕鬆。天石一案,看似已經了結。他們也做了督察院該做的,可心中還是不安!幕後主使之人還未浮出水面,再加上李懷的那些話,‘天有異象,必有大變。’
更何況,這異象還是人為的,很難讓人不多想。
夏悠悠覺得心裡煩悶的很,乾脆掀開簾子看外面的風景。
“其實我一直都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倆。”李懷像是睡了一路精神大好的模樣,突然坐直了身子:
“在夏府,你是四小姐,你是將軍撿回來的,夏將軍雖然沒說,可也是視你為義子的。你二人好好巴拉巴拉,也算得上是兄妹。可在督察院,你是個小文書,而你是陛下欽點的都領。你二人平時都是怎麼相處的?到底誰說了算?”
“督察院又不是別處,又不是在家裡,當然是要聽大人的。”夏悠悠本還懶懶的趴著,突然一個激靈坐起身道。
“也對,這傢伙平時就不會給人好臉色看。在督察院、乃至是陛下和皇子面前都不會服軟的。真是可惜了夏府那幾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次次看到這傢伙都得躲著走。”李懷一臉感慨:“我還以為,他對你會有些不同呢!”
倒是有些不同的。
雖然也還是副‘萬年冷漠臉’,常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看熟悉後,倒也覺得親切熟悉。
畢竟在偌大的夏府,
他是唯一一個會在喝苦藥時給她遞糖葫蘆的人!
是救了她無數次從不計較;目睹過她各種難堪、落寞、寂寥傷心之後,還依舊沒有嫌棄她的人!
“大人才不是冷漠。”細細思索之後,夏悠悠小聲唸叨了句。
從最初回到夏府,所有人對她的態度,都來自於父親對她的態度。極致的變臉藝術、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做派,她這幾年可親眼見著不少。對她從來沒變的,除了祖母,就是蕭恆了。
李懷本是隻是覺著長途跋涉、有些煩悶,想逗這小丫頭玩。不曾料想到她竟回的如此認真。簡短的幾個字,卻是經過好一番深思熟慮過的。
“你什麼時候對他這麼心悅誠服了?我還以為,你這些日子的乖巧聽話是因為迫於他的威嚴呢!”李懷說著,頓時更加好奇的湊近了些:“記得你之前不都挺怕他的嗎?何時關係變得如此之好了?”
蕭恆原先一直閉著眼,像是睡著了,這會兒倒是睜開了眼睛,緩緩看向夏悠悠。
後者覺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心虛,支支吾吾了幾句,便也不再說話。
終於到了京都城。
蕭恆與李懷照例是要進宮覆命的。夏悠悠病著還沒好透,便破天荒得了兩天假,徑直回了夏府。
洗漱乾淨,再給長輩們行了禮,又回到牧雲軒陪著祖母吃過午飯、說說這一路的所見所聞,最後才回了自己房中,好好睡上一覺。
午後醒來坐在屋外長廊上吹風,整個人都還是怔怔的。
小七端著銀耳蓮子湯過來,夏悠悠聞著那香甜的味道,卻只覺膩得慌,沒喝幾口就放到了一邊:“小七,我近來都在外面忙,府上可是發生了事嗎?”
這一趟回來,大家似乎都有些不同了,好像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喜色,可明明眉眼透出的都是憂慮。祖母是這樣,二夫人是這樣,就連一向事不關己都沒心沒肺的三夫人柳氏亦是如此。
整個府上的人,都像同時沉入了某種情緒裡。
“姑娘,您還不知道呢吧,最近府上有喜事了。”小七說著,眉間卻不見任何歡喜神色。
“喜事?”
“對啊,三小姐要出嫁了。”
“你說三姐,嫁給誰?我怎麼沒聽說?”
“姑娘,你這段時間都不沾家的,你沒聽說也正常。而且事發突然,也只有將軍府內的人才知曉。”
“可是,這不是一件好事嗎?怎麼大家都愁眉苦臉的?”夏悠悠都要被她繞糊塗了。
“當然算不得是好事。這樁婚事,不僅三小姐不願意。就連老爺和夫人都不願意呢!”小七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左右再無旁人,這才仔細說起了近幾日府上所發生的事情。
幾日前,是京都城每年一度的鮮花節,許多適齡待嫁女子,都會前去彩霞山上祈求姻緣。事情就發生在這一天。有人親眼瞧見她和張家的三公子,在登山途中的茶館附近私會,還拉拉扯扯的。
這事兒不僅被人當場給看見了,還一傳十十傳百,只一個下午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