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說過的,小說不等同於現實。
李雲許只是點個頭,然後轉頭和其他人寒暄。
“阿潘,”倒是“始作俑者”的遊利華,貼身小禮服展著滑滑的水蛇腰,風情款款地走向她。“知道嗎?令天晚上就數你最出風頭!”
“鬼才要出這種風頭。”
“喲,與眾不同有什麼不好?表示你是獨樹一格的。”
“請閉上你的大嘴巴,小遊。”徐愛潘很不客氣地封遊利華的嘴。
“生氣了?”遊利華笑得一點都不以為杵。
“你幹嘛陷害我?”
“我哪曉得你那麼呆就被我‘陷害’?!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嚕,看!”尖下巴朝門口一劃。
徐愛潘朝門口望去,幾個看起來就一副新世代的前衛男女,穿得比她還破,牛仔褲上下怕起碼有十幾個洞。
徐愛潘不說話。她又不是十七八的少年少女,她二十六快二十七很快就會變二十八。年齡不同,意義便不一樣。
“算了。”她揮揮手。遊利華給她一杯調酒,她也接了,還咕嚕把它喝了。
“要水嗎?”遊利華好心問。
徐愛潘又揮個手。拿了另一杯酒。說:
“你去玩你的,不必管我。”自顧丟下游利華,擠到前頭,拿了好些小點心。
她晚上吃不多,肚子餓,可也不敢吃得太急,記得照顧到形象。她邊吃邊住整個店掃一眼。有一些她眼熟的,但也有很多她沒見過的。平時光顧KK那些有老婆有孩子家庭的,大半都缺席,若有來的,身旁跟的老婆一定不會跟丟掉。
她又拿了一些點心,一邊貪心地喝一大口酒。
時間一晚,人就開始多起來。小小的KK,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她小心不撞到人,但才一轉身,“碰”地就跟人相沖到了。那人她在KK見過一次或兩次,沒什麼交談,談不上印象。
“對不起。”幸好沒將酒灑在對方身上。
“沒關係。”對方比個手勢。咧嘴笑說:“一個人來的?”
“不,還有小遊。”
“你們兩個感情那麼好,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徐愛潘只能笑了。
幸好有人及時借路過。徐愛潘往後退兩步,“碰”地又撞上人。
“對不起。”真是的,她從來不知道KK地方這麼小。
“沒關係。”那張很男性的臉對她開起玩笑。“人太多了,難免互相撞來撞去。”頓一下。“徐小姐是吧?我是李雲許。”
“欸,我是徐愛潘。你好,李總經理。”徐愛潘禮貌地回應。她不是深山野人,這點社交禮節自然是懂的。幸好雙手都拿著東西,免得握手了。
“徐小姐常來這裡嗎?”李雲許竟然停下來,攀談起來。
也是。來派對,除了喝酒吃東西兼跳一點像樣不像樣的舞,不找人說話要幹什麼?“不。偶爾和朋友來而已。”徐愛潘只好回答。
“我想也是。”
什麼意思?
李雲許丟下這麼一句,便喝一口他的龍舌蘭。徐愛潘也不多問,怕又引起另一番話題。
“聽小遊說,你們以前是同事。徐小姐也在報社工作嗎?”
“不。”簡單扼要一個字就擋回去。
李雲許等著,以為還會有什麼下文。但看徐愛潘像木頭一樣,木木的,他微微笑起來。他不常到KK,當然更不可能刻意打聽過,自然不知道徐愛潘不怎麼跟人說太多話的性格。他會記得她,實在是她抱了一堆色情小說外加提了一堆情色錄影帶的那印象亂深刻。
“喔,對了,這是我的名片。”李雲許從漆黑的真皮皮夾掏了一張名片給她。
“謝謝。”不接也不行。“不好意思,我沒有名片。”沒預料會發展到他給她名片的地步,這個“寒暄”太長命了。
“徐小姐在哪裡高就?”李雲許好像沒事好做,閒閒喝著他的龍舌蘭,閒著問 一些有的沒有的。
徐愛潘停頓五秒鐘,才說:“我寫小說。”
李雲許表情動一下。也不能說是訝異。其實,徐愛潘自己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強的文字累積的窮酸氣,即使聞不出來,也不會發酵成薰香就是。
“我有榮幸拜讀嗎?”聲音聽不出是不是出於禮貌或社交辭令。
但有必要這麼咬文嚼字嗎?
徐愛潘客套說:“哪裡。不過,我寫的是愛情小說,恐怕不合李總經理的閱讀口味。”現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