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秦婉拿出銀兩來,原本是十五兩銀子,張實硬是少收了五兩,好些村民都在,都說秦婉和沈易賀是老實的好人,熱心腸,銀兩該少些。如此,秦婉只得將五兩銀子收入錢袋。
現下,秦婉還有十兩銀子,按著二兩一筐普通草藥,她下回可以買五筐。到時自己努力些,採個兩籮筐。剛才掃雪的時候聽村民說,梨落村的山和別處不同,土壤本就肥沃,幾處山頭都是草藥。不過,這幾座山頭到一定時節,就會有霧氣瀰漫整個林間,還有野獸出沒。旁人去採山中草藥,好多沒得回來,偏生梨落村的採藥女去採,每回都平安回來。
“娘子,上車。”沈易賀站在秦婉身旁,看到秦婉才兀自想事情,便出聲喚道。秦婉剛扭頭,沈易賀雙手就伸了出來抱緊秦婉,一個用力,秦婉的身子就到了牛車上,引來村民們一陣哈哈大笑。
秦婉坐在牛車中鋪著的草甸子上,沈易賀上車來緊挨著秦婉坐下,兩人的手按在藥櫃上。趕牛車的是梨落村上一位年輕小夥,個子不高,力氣倒挺大,聲音特別洪亮,一聲吆喝,牛哞地一叫,車輪滾動了起來。
年輕小夥一邊趕車,為人較為開朗,一路上一張嘴不停地說,把梨落村發生的趣事說了個遍,秦婉也被幾個趣事逗得笑了開來,沈易賀看到秦婉唇邊止不住的笑後,心裡明瞭,秦婉愛聽趣事,他身邊可是有趣事?他要好生想想,興許秦婉一樂,就肯跟他走了。
想了片刻,黑蹤差點掉糞坑的事算不算趣事?沈易賀覺得可以說說,等趕車小夥話一停,沈易賀立即說了黑蹤的事,提到黑蹤的時候,以犬代之。若是黑蹤知道,估摸著要沉下狗臉,黑蹤可是沈易賀的愛犬,沈易賀從小養到大的,每年到棲水別院來,都要帶著黑蹤。
沈易賀說罷後,只聽到年輕小夥十分賞臉地大笑了幾聲,秦婉卻是擰著眉頭說,“這隻狗挺機靈,只是,一般的狗要小解的時候會到糞坑去?水嶺村的幾條狗都是到野地裡小解。”
秦婉的一句話立即引來趕車小夥的疑惑,人才到茅坑那去,狗懂這個?沈易賀維持住臉上的笑意,“這狗不止機靈,還聰明,通人性。”當時,沈易賀帶黑蹤到軍營去,沈易賀從校場上回來後,黑蹤不見,幾番找尋,才在軍營周邊一個村落找到,找到黑蹤的時候,它正圍著茅坑轉,沈易賀一聲喚,黑蹤四肢一個顫抖,若不是沈易賀及時揪住黑蹤的腿,黑蹤早掉茅坑了。
秦婉帶著詢問的眼神看了眼沈易賀,在她記憶中,有一條名喚黑蹤的狗,聰明機靈通人性,不曾想到沈易賀也有和黑蹤一樣品性的狗。秦婉隨意地想,恰巧一陣風吹來,撩起秦婉的髮絲。
沈易賀扯開外衫,一把摟住秦婉,隨即將自己外衫蓋在秦婉身上,沈易賀這件外衫大,秦婉的身子全數蓋了進去,一直拖到秦婉腿側。
“快到棲月縣了,讓旁人看了笑話去。”秦婉不肯,即便是夫妻,還從不在大街上這般樓樓抱抱的。
沈易賀按住秦婉亂動的身體,“別動,你昨兒凍到了,現下身體稍稍好了點,不能落下病根。你頭也鑽進去,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再者,你在街上也被我摟過。”
秦婉的頭募地一抬,瞪著沈易賀,在悅來客棧大門前,沈易賀像一個無賴一般把她硬生生抱在懷裡。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那個懷抱開始,或者是在棲水別院拐角處看到沈易賀開始,她到棲水別院是為了送黑蹤回府。思及此,秦婉一個激靈,沈易賀有一隻和黑蹤差不多的狗,聰明激靈通人性,而她又是在棲水別院拐角處第一次看到沈易賀。沈易賀那身穿著,難道他就是……棲水別院的主人,靖易侯爺。腦子裡存了這麼個心思,秦婉平靜不下來。
“沈易賀,你是,你是……”秦婉從沈易賀胸膛處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沈易賀,你是了半天沒有把話說出來。沈易賀看著秦婉眼中三分猶疑,五分篤定,兩分凝重,手順著秦婉的髮絲,秦婉猜出他的身份了?這會告訴秦婉好不好?
秦婉壓低聲音,“你怎會是靖易侯爺,你不會是靖易侯爺,是我多想了。”
沈易賀順著秦婉髮絲的手頓住,唇瓣貼在秦婉耳邊,“我若是,你會怎樣?把我推開?不許我到你家去?不讓我幫忙?亦或是拿著雞毛撣子將我打回別院?”
秦婉頭一抬,額頭恰好撞在沈易賀額頭上,沈易賀看著秦婉的模樣,兀自笑了起來,“我不是他,我怎會是他,不過是在棲水別院幫忙做事的。生意場中,認識些官場中人,總歸是好的。”
現下還是不要告訴秦婉比較好,她那個性子,一個控制不住,直接推他下牛車了。哪裡還會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