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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綺橙在一旁腹誹,文縐縐的裝滿肚子墨水,真是披了一層好皮。要別人看見你那副二流子模樣,還能把你抬得跟財神爺一般高?
“望家口?那可是個好地方。我進城裡的時候,卻給那邊的一個老宅做過東西,人家那屏風都要好幾十萬,家裡的東西砸一樣,我們就是不吃不睡掙一輩子的錢都賠不起。席先生是在望家口哪裡?”那木匠又問。
席曄淡笑,抿唇不答。老趙知道他謙虛,拍了拍桌子,反問那木匠:“你說望家口那邊還有幾家姓席的人家戶?”
他這麼一說,另一個木匠恍然大悟,表情微訝:“席先生難道是……”
這話沒說出口,那木匠嘆道:“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席先生也太謙虛了。”他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老趙就舉起酒杯,“席總,能喝一杯麼?我敬你。”
席曄很風度地拿過旁邊的杯子,裡面有些鄉下人用金櫻子泡的藥酒。“我只能勉強喝一點,待會兒要開車。”
老趙笑呵呵地:“肯定的肯定的……”
幾個男人在一旁喝酒,李綺橙則小口小口地喝湯。馬方乾一聲不吭地嚼著肉,嘴裡沒味,卻憋著氣解決了三碗飯。
這時,老趙忽然想起個事情:“這離端午節沒多少日子了,咱們這‘橙區’準備宣傳宣傳,可是賽龍舟的選手還沒找齊……”
“趙大舅,你搞個獎品,那參加的人自然就來了。”馬方乾出主意。
“獎品……”老趙撫著下巴,“現金?家電?”
馬方乾訕訕:“這……我一個粗人,也不太懂。”
“需要我幫忙麼?”一旁的席曄適時開口。
桌上的人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投過去。李綺橙放下瓷勺,也往他這邊看去。
席曄淡笑著和她對視了一下,“宣傳這方面,不是大問題。”
老趙受寵若驚:“不敢勞煩席總,再說,您也沒理由幫我們啊?”
“怎麼沒有?”席曄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小口,意有所指,“我看你們這裡的臍橙長勢好,巧了,我最喜歡吃的水果就是臍橙。這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何樂而不為?”
老趙臉上笑出褶子,心裡卻想,恐怕你喜歡吃的不是“臍橙”,是“綺橙”哦。
酒桌上的人又開始捧席曄了。李綺橙聽到他剛才那番話,還懵著,心思亂極了。可她來不及深思,那一池春水就被一陣電話鈴聲給擾亂。
席曄拿出手機,說了聲“失陪”,起身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
等到他回來,表情瞬變,一股暴風雨來臨的架勢。他看著李綺橙,道出一句晴天霹靂的訊息:
“兒子失蹤了。”
李綺橙臉色一白,手上的瓷勺應聲落地。
***
幸好這天沒堵車,席曄開了三個小時的車,終於回到城裡。
天已經黑了,華燈初上,濃濃的尾氣味道瀰漫整個城市上空。他一邊給學校的老師打電話,一邊聯絡保鏢,派了好幾撥人出去找。那接送西瓜的司機直接被炒了,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氣得席曄直接罵上他祖宗十八代。
李綺橙低頭坐在車後面,看不出情緒,只是雙肩抖得厲害。
席曄安慰她:“你彆著急,兒子不會有事的,我這裡人脈廣,很快就會找到。或許他只是貪玩,和同學去公園了……”
說這話的時候,席曄也自覺沒任何說服力。他強裝鎮定,將車開到一處去停下,坐到後座去,去攬李綺橙的肩。
觸碰到她瘦弱的肩膀時,席曄即刻就發現不對勁了。她抖得厲害,臉色更加是蒼白如紙,嘴唇也咬出血。他心一紮,大掌握住她的雙手,那手又僵又冷,和死人沒區別。
很快,他的手背就沾上了兩滴冰冷的液體,隨後越來越多,密密匝匝地打在上面,一點一點凌遲著他的心臟。他一時慌亂,主動抱住她,“沒事的,沒事的,我發誓會找到……”
李綺橙只是失去理智地哭。他想問她西瓜一般常去的地方,卻無從下口。
這女人哭得實在是太壓抑了。連他的心情都跟著一抽一抽的,像是隨時都要崩潰。
幾分鐘後,手機響了,席曄放開她,去看那上面的號碼。他眉頭微皺,按下接聽鍵。
“邢警官。”
那邊說了些什麼,席曄當即臉色一沉,“你讓他把監控錄影調出來。”
李綺橙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一下,又黯下神色去。她麻木地聽著,那股慌張越堆越多,像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