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車,頓感一股熱氣迎面撲來。她眯起眼,看向前方,空氣被曬得扭曲變形,遠處的公路上方熱浪滾滾。
那輛車揚塵而去,她在竹林的陰影下站了一小會兒,這才轉身往養豬場的方向走去。
*的陽光在下午的時候到達鼎盛時期,水缸裡偶然掉落的小飛蟲竭力掙扎著。馬方乾舀了一瓢水往頭上淋,邊淋邊說:“這麼說,你和他和好了?”
李綺橙坐在屋簷下,腳邊圍繞了幾條出生不久的小土狗。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和好總是好的。”他在臉上抹了一把,又把露在外面的胳膊衝了兩下,一股涼意直襲全身。
說著,他走到她旁邊,蹲下,挑選了一隻長勢好的小狗:“那席老爺子不是想要狗麼?這條,你抱回去給他。”
馬方乾摸了摸小狗,見她心不在焉的,有些奇怪:“咋了?”
她搖搖頭,表示沒事。馬方乾半信半疑地,也不好再深入問。
又過了兩個小時,地氣越來越重。李綺橙仍舊坐在屋簷下,做著漫長的等待。恍惚中,在熱浪翻滾的公路上,隱約有人從遠處走過來。
她騰地站起身,擦擦眼睛,看清來人後,趕緊拿了太陽傘打上,往公路上走去。
熱風從耳畔吹過,她疾步走在小路上,邊走邊喘氣。
到達一棵大樹底下時,李綺橙停下腳步,收好太陽傘,朝前面的人揮了揮手,“我在這裡!”
男人逐漸走近,可身影卻越來越模糊。待他走到她跟前,李綺橙只覺得心臟像失了一個洞般——男人渾身是血,沒了眼球,極為可怖。
頭磕在牆壁上,沉悶的“咚”聲和隨即而來的疼痛讓她從夢中醒來。李綺橙低頭看了眼自己所在的位置,頭皮一緊,還好是夢……她鬆了口氣,揉揉腦袋,朝公路上看去。
身材高大的男人從熱浪中走過來——是席曄!
她匆匆拿過旁邊的太陽傘撐上,快步朝他的方向走去。等到走近,她盯著他看了再看,確認他完好無損後,幾步衝上去緊緊抱住他。
“怎麼了?”他被一股衝力給弄得連著退了好幾步,胸膛也被撞得悶疼。
知了的叫聲把她的耳膜刺得嚶嚶作響。
“鎮上那邊修高速公路,剛才發生了一起意外事故。”席曄任由她抱著,晦澀曲折地說,“事故的受害人是一名男性,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他的內臟被鋼筋損壞,已經斷氣。”
李綺橙不笨,聽他這番話裡的暗示,已經知道那名受害人是誰了。
她看向他的眼睛,似乎在探尋著什麼。
“這是意外事故。”他強調。
李綺橙鼓起嘴巴,聽他這麼說,徹底撥出一口氣,這才鬆開他。
“今天我得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回公司,最近有個專案很重要,等忙過這段時間,年底我們就結婚。”
兩人慢慢走在小路上,席曄撐著那把太陽傘,把她徹底護在陰影下,“當初那件事,是他告訴你的?”
李綺橙點點頭。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走到一方稻田前,才低聲道,“換作不是你,那也可能會是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這樣的傷害,對於她來說會是永久的。可在沒知道真相之前,他甚至記不起自己曾經幹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在今天之前,席曄的確是誠心誠意地想去贖罪。
他握緊她的手,明明是大熱的天,一股暖意卻直達心底。他的女人,有著一顆善良堅強的心,即便自卑,也從未怨天尤人。這麼多年下來,她都挺過來了,而現在,他只想給她最幸福的生活。
“我們回家。”他把她往自己這裡帶了帶。
我給你一個真正的家。
——
冬至那天,席氏官方網站的首頁貼上了一張圖片。圖片上的女人笑意盈盈,被一群戴著紅領巾的山裡孩子圍繞著,戴著深色手織圍巾的男人站在一旁,眼神專注,站姿筆挺。男人的目光粘在女人身上,溫柔而充滿愛意。
九月初,席氏的總裁以整個企業的名義,給貧困山區的孩子捐了三所希望小學,扶貧基金共五百萬元;十月中旬,席曄又以妻子的名義,給農村留守的孤寡老人送去了過冬用的物資,並且承諾每個月為他們提供相應的娛樂節目;十一月份,他再次以妻子的名義,發出了“幫助殘疾群體”的公益活動,辦了一個慈善商業匯演,請來國內甚至國外的大牌明星,共籌得善款一億多……
老宅裡熱和起來,一家人圍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