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只是想說……」關栩衡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昨晚酒後亂性的事就到此為止。」
「酒後亂性?」燕子青很想昏厥過去。
雖然昨晚他們都喝過酒,但都沒喝太多,而且上床已經是幾個小時後的事了,這樣都能把責任推到酒上?燕子青覺得那啤酒還真無辜。
「我是認真的!」他鄭重地說。
「我不是。」回應很輕淡。
「悅悅!」
關栩衡起身要離開,燕子青一把將他拉住,說:「今早我離開不是因為來電的是學長,換了其他同學我一樣也會去!別在意這個,我跟張延根本沒什麼,而且他都開始跟關瀅瀅談戀愛了。」
關栩衡看著燕子青,男人解釋得很混亂,如果這樣的狀態上法庭,百分之百打輸。他太急躁了,生怕自己再誤解,於是慌慌張張把底牌都露出來,這種在意讓他心疼。
「不是你的問題。」他嘆口氣,說:「問題在我這裡,我從來沒懷疑過你的感情,但沒法接受。」
燕子青不說話,只是定定注視他。
「昨晚不是我的第一次。」至少在心理上是這樣,「我有過許多床伴,但從來不碰感情,這對你不公平,如果你要的是愛情,就該清楚我不是個很好的選擇。」
他從關瀅瀅的敘述中得知當時燕子青有多生氣,同時也說明他對自己的在意。那時他就開始後悔昨晚的放縱,喜歡這個字眼他聽得太多,早已麻木了,他看低了燕子青對感情的執著。
他也很喜歡燕子青,可是,這個愛情遊戲他無法陪他玩下去,軀體不屬於他,屬於他的軀體行將就木,他是個沒有將來的人,不可以把燕子青拖下水。
空氣中蔓延著好一陣的沉默,許久之後,關栩衡感到臉頰一涼,燕子青的手指順著他臉頰輕輕滑動,看他的眼眸溫和清澈,還有洞悉內情的瞭然。他的嘴角浮起微笑,話聲隨著呼吸輕輕傳出。
「我知道的,悅悅,我知道你有許許多多秘密,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們交往啊。」他笑著說:「我本來還以為你在意學長的事,早知是這樣我就不那麼擔心了。」
聰明、傲氣,還帶了點敏感的少年,他知道他的背後一定有許多不為人知道的秘密,那些東西他不在意知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個叫關悅的少年是自己喜歡的人。
呃……一個他絕對沒想到的回答,看著應付有餘的人,關栩衡突然很後悔自己的坦白,如果他一開始就說誤會之類的話,一切都好解決得多。不過那樣做戲,不僅侮辱他的智商,對燕子青也不公平。
手繼續在他臉上輕柔撫摸,繼而人也愈湊愈近,終於達到雙唇相印的程度。
「我不在乎你的過往,我只知道現在你是我的悅悅,你昨晚沒有拒絕我,也證明你對我不討厭。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試著接受我?你不需要立刻做出回答,我等,等你想通的那一天。」燕子青點吻著他的唇角,輕聲說。
「如果我一輩子都想不通呢?」
「等待的時光是最美好的,我不介意等下去。」
那或許只是討好之詞,卻又無比真誠,關栩衡承認自己此刻有點動心了。
昨晚應該是燕子青的第一次,男子還不擅長床第之歡,做得綁手綁腳。但那青澀的應對無疑取悅了他,他自私地想,燕子青是完完整整屬於自己的。
早已過了衝動的年紀,可是在這咫尺相對間,他依然可以聽到自己因緊張而劇烈怦動的心跳聲。那溫然眼眸墨玉般地亮,帶著從未雕飾過的質樸,是他喜歡的感覺。
燕子青父母早亡,他這一路一定走得很艱辛,即使現在,他也知道他過得並不寬裕,不過卻從沒聽他說過抱怨的話。
微笑不僅是他掩飾感情的面具,也是他做人的態度。他活得很認真,關栩衡想,吸引住自己的也許正是這一點。
「好……」心在一陣搖晃後停下來,關栩衡說:「我考慮。」
燕子青沒再說話,將他抵在牆上,以吻當作回覆。
下午關栩衡提出要去醫院探望病人,被燕子青以他需要休息的理由回絕了。晚飯後兩人藉散步的機會順便去了醫院,走在路上關栩衡突然問:「你說張延跟瀅瀅正式交往了?」
燕子青肯定的回應讓他皺了下眉,他不喜歡輕浮的人,換作以前一定毫不猶豫反對他們的交往,不過現在的他沒有反對的立場,而且他相信燕子青的為人,他曾經喜歡過的人不可能真的輕佻浮誇。算了,還是先觀察一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