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眾人議論,周繼君不動聲色,心中卻盼著雲生能將書劍印璽一同撿起,雖然抓周在他眼裡只不過是場閒來無事的遊戲,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周繼君亦免不了心懷期待。
然而,轉瞬後,大殿內陡然安靜了下來。
看著雲生興高采烈撿起的那物,所有人都一臉古怪。
第九卷 煌煌大衍曆 何人執筆書 第八百一十二章 不眠之夜
被雲生喜笑顏開握在手中的,不是君子劍,不是《君子道論》,更不是木雕的假印璽,而是一盒女兒家用的胭脂粉。
轉眼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周繼君,周繼君雖強作鎮靜,可不住敲擊著桌緣的手指卻將他內心的不悅出賣。
君子殿中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雲生和兮兮的笑聲此起彼伏,氣氛顯得異常古怪。
“小時候就這麼花心,等長大了還得了。”
過了半晌,越看越來氣的千羽兒終於忍不住,低聲喃喃道。
她這一開口倒將凝肅的氣氛打破,賓客席上議論紛紛,也有笑出聲來者,反觀天吾山眾人,那些心性尚未成熟的星主們無不面露怒容,卻也不敢發作。
“男人總是花心的,女人要做的只是牢牢的將他們的心拴緊。”
有意無意的看了周繼君一眼,碧華笑著對千羽兒說道。
“我……”
千羽兒何嘗聽不出碧華的弦外之音,看了眼爬走在席案上的那個小娃娃,心中一陣荒唐,只覺自己今日來此是個天大的錯誤,先前祈盼的念頭早已化為烏有,此時巴不得早點結束這場荒謬無比的宴席。
“嘿嘿,選胭脂粉有什麼不好。”
卻是月羅剎陰陰一笑,輕咳著,朗聲道。
“雲生若真欲醉臥花叢,為佳人施粉畫黛眉,繼承我的功法再好不過了。”
聞言,諸強止住笑意,看向月羅剎,這才記起天吾山中並非只周繼君一名頂尖強者。不談沙摩尼,單說月羅剎,當年名盛一時的月影宗傳人,和君公子一般也是隻用了區區百多年便修煉到穹天上品,且拋開月影宗原先的功法,自創出新的月影三變,玄天境界時便能越級重創穹天境界的八思巴,如此人物卻心甘情願的站在周繼君身後,成其臂助,像極了站在準提身後的接引。
倘若雲生真拜月羅剎為師,身兼兩脈道法,光想想也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
聽得月羅剎所言,周繼君神色稍緩,看了眼碧華,微微點點頭。這抓周之說玄而又玄,似準非準,可倘若日後雲生真是那等花心之人,倒也可以拜月羅剎為師。何況白日在幽冥海服庖殿所見的未來景象,始終縈繞在周繼君心頭,驅之不散,父強是好事,可太過強大,讓後人無法逾越,卻並非好事。比如覆海和千十七,比如平天和紅孩兒,這兩對父子生隙,說到底還是由於千十七、紅孩兒想要掙脫開父輩的蔭影。周繼君防患於未然,自然希望雲生能走上另外一條強者之道,獲得他自己的成就和名望。
又看了眼不再作聲的千羽兒,以及一旁笑顏噓寒問暖的碧華,周繼君心中又是一陣苦惱。雲生方才出生,當孃的就迫不及待的挑選起兒媳來,還不準自己插口,這也太早了點吧。
今日抓周大宴本該由周繼君給雲生和兮兮取大名,可一來周繼君奔波數日,未得閒暇好生琢磨,二來這一鬧讓眾人也分了心,也沒人再提及此事。抓周熱鬧罷了,喝酒的喝酒,談笑的談笑,君子殿中其樂融融,在場的幾乎都是日後國戰的主力,此時看起來真好似同殿之臣,和睦相處,孰不知,這僅僅是這些巨頭們為數不多的沒有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相聚。
“君公子龍鳳雙喜,寡人提議,諸位一起敬君公子夫婦一杯。”
玉皇大帝高抬酒盅,將殿內的氣氛推上高潮。
今夜的天吾山註定是一不眠之夜,而在隔著漫漫輪迴的另一方世界的聖山上,同樣也是無人入眠。
“快,快,聖女大人要生了。”
巍峨雄壯的羲族聖山上,燈火通明,禁衛森嚴,重重密佈,宮女們捧著水盆來回奔波,額上滾細密的汗珠,滿臉急切。那年的動亂之後,羲族便只剩下客氏一名聖女,且羲族子民皆知,聖女大人受到羲母大護法的“垂青”,已有生孕。隨著客家娘身份日益高崇,客氏一族也隨之水漲船高起來,幾十年下來,不少族人成為羲國重臣,便說是左右朝政,呼風喚雨也不為過。
客氏族人知道,他們唯一的依仗便是身為聖女的客家娘,以及她肚中懷了將近四十載的孩子。因此,今日幾乎是出動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