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在這個時候睜開眼,彷彿是整個表情來不及收回,和我一起僵在那裡。
然後,我被一錯手整個摔在地上,**差點開花。
抬頭,他正看著我,眼裡的表情一如那天他問我“痛嗎”,充滿關切,卻轉瞬即逝,垂下眼簾說:“睡吧。”
………【二十三、結界裡的生活(三)】………
這些天,我拼命的練劍,儘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看那抹黑色。
可是腦海中還會時不時的出現他那天一瞬間的表情,我跌下來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彷彿什麼心愛的東西忽然摔碎了,怎麼會這樣?
也許是我心緒太亂,劍術依然毫無一點進展,“情根”的招數,我模仿了不下百遍,姿勢一點也沒錯,可是就是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比劃了半天,終於頹然的放下劍,沮喪無比,就是那種突然學會了一種自己根本不在行的東西,以為開竅了正雀躍的時候,忽然又遇到了很大的阻礙的那種感覺。
忽然,身後繞過一雙手,握住銀劍,把我的小蹄子包裹在手心:“別想太多。”
即墨瑾清冷的聲音傳來,我的心猛地一顫。
他輕輕揮舞銀劍,我跟著他的一招一式,慢慢的不再拘謹。
奇怪的是,他舞的很慢,這招“情根”由他舞來,似乎也只見招式不見行,我抬頭,他的表情很生硬,時而冷冽,時而迷惑,彷彿想到什麼,又努力壓制著。
一個轉身,銀劍猛然落地,張大嘴巴,我愣愣的看著那把劍,又看看即墨瑾,他蹙眉,很無措的樣子,眸中竟還有一絲痛苦。
然後,我看見他寬大的衣袖下,居然有一抹紅色的液體滴落下來,落在半空中,像一朵盛開的梅花。
傷了?!”我驚訝的看著他的衣袖,袖子很寬很長,看不見手,可是,這分明是血跡。
“沒事。”他垂下睫。眉心糾結。
“出血了還沒事!”我來不及考慮。拉起他地手。撩起袖子。手背上。清晰地有一道長達半寸地傷口。
“藥呢?上次地紅色藥粉在哪?”我地心無端地亂了起來。像只迷路地小獸一般在屋子裡到處亂轉。
可是一下回過神來。那天給我擦藥地時候。他是從身上拿出來地。
於是。我拽著他地衣服看:“你地藥呢?”
抬頭。他地表情有一絲僵硬。垂下眼。從黑色地袍子中拿出一瓶紅色地粉末。領口微露之時。可是看見那蜜色地胸肌。和頎長地頸形成了一個完美地倒三角。猶如一件希臘藝術品。
我慌忙移開視線,拿過他手中的瓶子,他竟沒有拒絕。
“坐到軟榻上去。”我小聲的說。
他眉心動了動,沒有說話,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我有一種感覺,那是……好像又回到了和小龍在一起的時候,他很聽話,很安靜。
這樣想,我的心就更亂,胡亂的抓起他的手,他的手指微微蜷縮,卻終於沒動。
手心觸及的片刻,從掌心傳來的溫熱,讓我臉色緋紅,卻有一種說不清的踏實,我握著他的手,竟忘了我是要幹什麼的,就這樣傻傻的站著。
半響,那雙手似乎動了動,然後,反過來,整個把我的小蹄子包圍,我的心猛地一顫,來不及心跳加快,就看見他手背上清晰的傷痕。
我慌忙抽出蹄子,惱怒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重新把他的手平放在椅子的靠手上,我學著他做過的樣子沾了一點紅色的粉末在蹄尖,輕輕抹在他的傷口,殷紅的血似乎很快凝固住了,這藥真好使!
我又塗了一些,才停了手,把藥瓶放在一邊,笑了笑:“沒事了。”
“為什麼?”他忽然蹦出一句。
抬頭,觸及他的目光,帶著探究,深如大海。
“不為什麼,你受傷了,難道不應該擦藥嗎?”我垂下頭。
“我死了,不是很好嗎。”過了很久,他說。
“什麼?”我驚訝的看著他,這是什麼話?一點也不像他說出來的,他永遠那麼冷漠,不可一世,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你不希望嗎?”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卻忽然眯起眼,注視我,露出誰也看不懂的表情。
如果前一句話我只是驚訝,那麼這句話就是震驚了,腦子裡飛快的掠過什麼東西,卻怎麼也抓不住,我希望他死?我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想法?
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他移開目光,冷冷的說:“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