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青銅色的劍,我分明是沒有見過,為什麼感覺那麼熟悉,好像很真實的東西放在眼前,難道這就是我沒有想起來的記憶?
忽然,腦海中什麼東西閃過,基仔說:“有一天,你突然變了,拔下了銀劍,還跟著宮主練劍……”
難道這一切是真的?我,變成了一隻豬之後,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之後,還跟著即墨瑾練劍?
他知不知道那個是我?一定不認得了吧?
那般的模樣,和翡翠宮裡任何一隻小妖是沒什麼差別的,我也不認得他了,所有地過往,就算我們近在咫尺,也是枉然。
這大概就是翡翠仙子的目地吧?
唇角向上彎了彎,那時的我,和即墨瑾是怎麼相處的?怕他嗎?畢竟他是一宮之主,也許還有些敬畏吧?多可笑啊,敬畏,敬畏一個殺死自的男人。
又或許,他本來就知道那是我,這個主意原先就是翡翠仙子告訴他的,他讓我在他身邊練劍,只是為了更好地折磨我,讓我生不如死,卻渾然不知。
那最後,到底生了什麼?
我是惹惱了他被趕出了宮,還是他終於現了是我,再一次下了毒手?
劍法越來越亂,我像是在空中亂舞,胸口翻江倒海,猶如那天的赤海。
為什麼連手心上地圖案也跟著疼?炙熱的,彷彿要將整個人融化。
“呲”地一聲,手掌一陣入骨的麻木,我愕然地看著手心,一道鮮血湧出,竟沒了感覺。
我怔怔的站著,直到一雙手輕輕的幫我按住傷口,手指沾了一點點小小的粉末塗上。
楚顏低著頭,看我的手,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覺得心裡酸澀的難受。
他幫我放好銀劍,把我拉回屋裡,我乖乖的坐著,與其說乖乖的,不如說有些麻木。
這種粉末我記得,放在一隻精巧的瓷瓶裡,那次他彈琴時,因為硃砂的怨念而出了血,是我幫他用這個止血的。
這次,是他為我止血。細小的動作,輕的像羽毛拂過,彷彿怕一錯手就弄疼了我。
我痴痴的看著他,目光卻麼。
也是這樣一間安靜的屋子,我坐在軟榻上,身下的男人抓住我的手,為我止血。
他的動作不似楚顏一般溫柔小心,手掌傳來溫熱,蹙著眉。連眉梢都是冷意。好像我犯了多麼嚴重的一個錯誤。
黑落在額前,我有種想幫他撫平糾結地眉心地衝動。
那個人,側面的輪廓如刀削一般冷冽,靠近時總會有種窒息的感覺,可是那一霎那,我竟生出了一絲溫暖。
連心尖也跟著柔軟起來。
我唇角勾起,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他?他怎麼會幫我止血?他一定恨不得我死掉吧?如果我劃傷了自己,不是很省事?
“悠悠在想什麼?”模糊中,是楚顏那雙迷濛的眼。
我怔了怔,才現藥不知什麼時候已擦好了。我的手懸在空中呆。
於是連忙搖搖頭:“沒有,看你呢。”
他看了我一會,忽然說:“可是為什麼,我覺得悠悠好像不是在看我?”
心底又生出一絲愧疚,如綿延的草繞在身上,我摸了摸他的臉:“誰說我不是在看你,不看你,我還能看誰?這屋子裡只有你一個人啊。”
“悠悠心裡呢?”他還是看著我,唇角向上彎了彎。
我猛地一顫,心裡。我心裡連我自己也分不清了,本來。我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楚顏,記憶裡也是從小到大和他在一起的情景,除了他,心裡便沒有第二個人,所以無論他做什麼。我都欣然接受,甜絲絲地。
可是突然之間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永遠那麼冷漠疏離,偶爾對我笑。和我拉鉤,要我做他一個人的護法。最終卻不過是一場夢。
可我卻忘不了,分不清是愛還是恨,像兩把利劍,一把在左心房,一把在右心房,然後不斷的撕扯,血肉模糊。
我抬起頭,吸了一口氣,看住楚顏:“我心裡,很亂。”
“想到了一些事?比如,我們在翡翠宮的時光,比如淺笑,彷彿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好像說起多年前的家和朋友,笑意卻在到達眼底那一刻隱去,消失不見。
我無語,這是他第一次跟我說起即墨瑾,他還是喊他瑾,就像多久前,他曾捧住我的臉對我說:“瑾的心在天上,別太靠近,你會受傷。”
我終究還是受傷了,我沒有聽他的話,可是人最管不住的,是不是自己地心?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