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然道:“這樣一來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你確定令狐大人願意把玉兒妹子嫁你?”
史雲揚讚歎道:“國於危難,何以家為,令狐公好氣節。”冉傾珞點頭,望向韓侖,淺淺一笑,道:“韓公子急於趕回揚州,急的怕也正是此事吧。”
韓侖道:“安置數十萬災民,這是一筆巨大的開支,我韓家說不定獨木難支,需得早些回揚州做打算,看看爹有何打算。”
史雲揚道:“皇帝已經大肆動用海船安置百姓往江南一帶,加之大量流亡的百姓,長安城剩下來的災民其實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多,大都是些老弱病孺罷了。要安置這一部分人,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韓侖嘆氣稱是,幾人一時無話。冉傾珞道:“我們要走,總還得跟玉兒妹妹說一聲。你們在這兒等一等,我去去就來。”
說完,她便重新隱去了身形,估計已經遠去了。羅嘯成自也轉身向西市而去,便留史雲揚和韓侖在原地,恰在此時,遠處過來一隊巡邏衛兵,史雲揚見狀,身形一縱便隱沒於牆角之後,韓侖一個人留在原地,心中急切,一時間來回踱步,一點點算著時間。
話說冉傾珞隱匿了身形,又重新往東市折返而回,她隱去了身形,又是獨自行事,因此速度不慢,很快便重新進入東市之中,尋到了令狐府。她剛剛躍上房梁,正要翻進內牆,只見令狐玉兒從東廂拱門折了出來,急匆匆的往外趕。
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見著面了,倒也省了不少時間去找她。冉傾珞將身一縱,正好落到玉兒身後,道:“妹妹急著上哪兒去啊?”
令狐玉兒一轉身,只見冉傾珞就站在身後,一時十分開心地牽起她手道:“姐姐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何事?難道是令狐公身體不適?”
玉兒點頭,略略有些吃驚的道:“姐姐真厲害,什麼都能猜到。爹爹咳得很厲害,韓侖給他吃了顆丹藥,可似乎作用不大,這會兒咳得更厲害了。”
冉傾珞默默的點了點頭,道:“走吧,我也當去探望探望令尊。”令狐玉兒驕傲的笑了笑,便走在前面,牽著她手一路小跑著重新趕回後院。
“爹,我回來了。”玉兒一推開門便興奮的喊了起來,令狐公狐疑道:“你這才走了多長時間,怎麼這麼快?”玉兒高興地道:“女兒一出門正好遇到冉姐姐,你說巧不巧。”
令狐公猶豫了一下,眉頭輕輕一皺,呢喃道:“冉姓?難道”還在發呆的時候,玉兒便已經引著冉傾珞進了屋來。玉兒道:“爹,這就是冉姐姐,她人很好,而且醫術天下獨步天下,定然能治您的病。”
冉傾珞欠身一禮,道:“晚輩冉傾珞見過令狐公,令狐公高義,晚輩甚是敬仰,今日能見真容,是小女子之幸。”
令狐公擺擺手,側過臉去,似乎不大高興,他道:“冉姑娘不必多禮,老夫可受之不起。論功德,姑娘可是救了數十萬百姓的英雄。老夫不過是個死讀書的史官。論年紀,姑娘年輕有為,而老夫已是行將就木。無論怎麼比,你我之間毫無可比。你不必敬仰我,我也並不敬仰你。”
聽到這一番話,冉傾珞心中一愣,不過嘴角微微一揚,莞爾道:“原來大人已經知曉晚輩身份。”
令狐公哼一聲,道:“如今的長安城,誰不知道有一位冉姓神女,領著眾仙家門派,破魔衛城,挽千萬人性命於水火之中。即便不認識你,也絕不會不認識這個名字。”
冉傾珞鞠躬附身,道:“前輩言重了。傾珞不過是做了自己認為該做的事,無愧於心,能夠助人自是好事。”
令狐公點點頭,甚為讚歎,道:“你有此心,原是社稷百姓之福。老夫僭越,便替長安百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雖如此說來,但他並未側過臉看她,忽而又道:“然而姑娘現在終究是朝廷通緝重犯,老夫乃是朝廷命官,需得法制嚴明。不過看在滿城百姓的面上,我便不與你為難,請你速速離開長安吧。”
令狐玉兒聞言急了,道:“爹,你要趕冉姐姐走也得讓她先給你治過病啊。”
冉傾珞亦道:“令狐大人,醫者之心,只願人人都無疾患。小女子此時只不過是個大夫,無關政治,請讓晚輩替您診治一番,也好讓玉兒妹妹安心。”
令狐公搖頭,抱拳向天,道:“姑娘身份與老夫不合,好意心領。我堂堂大唐官吏,斷不敢與朝廷欽犯有所來往,便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治,自是為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勞姑娘費心。冉姑娘這便請吧,”
聽得此話,冉傾珞知道他是不會接受自己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