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臉白得下人。他十五歲有暖床丫鬟,十八歲納了側妃兩名,二十歲曾有一子,不幸一歲夭折。二十三歲登基納妃,那時有位貴人曾懷有身孕,但在懷孕三個月時不幸小產,最終身體虛弱而死。後來後宮一直無好訊息,如今竟也……
太醫又黯然道:“臣趕來甚遲,太后駕崩了。”
季桁遠身子踉蹌了一下,他的雙眸血絲通紅,怒氣騰騰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京外。
季簫陌走到一半,忽然聽到身後叮咚脆響的聲音,他轉身一看,見穆水清的步搖不知何時順著他的衣袖管子滑落至地。季簫陌將其撿起,仍將它放在自己最貼心的位置,只不過心憂了幾分。
李妍珊坐在榻上,臉上蒼白嚇人,原本妖媚的杏眼此刻滿是委屈和痛苦,她望見季桁遠進屋驀然淚下,精緻絕美的五官滿是哀傷的淚痕,雙眼更是無神。
“陛下……”她單薄纖細的身軀微微顫抖著,痛苦不堪的絕望面容讓人不由得生出一股保護欲。
“怎麼回事?”季桁遠壓抑著心中的怒氣,沉著嗓音問。
望見季桁遠身後的穆水清,原本無神的眼睛驀然點亮了起來。李妍珊望著穆水清無助地搖頭,輕聲地呢喃:“不、不要過來……不要推我……”
“你說什麼?”穆水清並未聽清,便走近了一步。誰知一道凌厲的掌風呼嘯而來,朝她的臉重重扇了過去。
穆水清從未想到大庭廣眾下,一向好面子而且剛剛小產過的貴妃娘娘會扇自己巴掌,所以根本毫無準備,右臉硬生生地捱了一掌,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穆水清捂著右臉,明顯被打懵了。她原以為李妍珊是怪罪她害她小產,所以發洩怒氣打她,卻聽見李妍珊用著尖銳的嗓音道:“陛下,臣妾今日來看望母后,誰知穆水清倉皇從殿內逃出。”她指著染血的白衣上赫然醒目的鞋印,哭泣道,“臣妾見母后在床上痛苦不堪,知曉事情不對勁,欲攔穆水清時,卻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甚至重重地踢了臣妾的腹部一腳。”
“臣妾九個月大的皇兒啊……”李妍珊歇斯底里地說著,眼眶又溼了,“就這樣被這個惡毒的婦人在未出世前給殺害了……”
她說著說著拉著季桁遠的衣袖,哭喊道:“陛下,您要為臣妾和未出世的皇兒做主啊!您要為母后伸冤啊!近日,母后的氣色好了不少,怎會突然病危呢!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說不定她給母后亂開了什麼藥,害得母后駕鶴歸去,而她害怕被降罪所以倉皇逃離……”
耳膜被打得嗡嗡作響,這般力氣完全不像出自一個剛小產完的女子,穆水清疼得腦袋發脹,眼中霧氣瀰漫,她卻死咬著唇,強忍著痛不讓自己痛撥出聲。之前她還因太后的死而奔潰無助,又因誤撞李妍珊害她小產自責內疚不已。
如今,臉頰的痛讓六神無主的穆水清瞬間冷靜了下來,她聽著李妍珊的顛倒是非,嚥下喉間被打出的血絲,僵硬著嘴角,一字一句道:“你說,我為何要害母后
?”
☆72、誰更惡毒
李妍珊哽咽道:“我是後來才到的;怎會知道你為何要害母后?母后待你如此好,你竟然這般害她……陛下,嗚嗚嗚……”
“你後來?我明明見你從房中出來,故意向我撞來。”穆水清冷笑一聲吼收起怒容,平靜道,“陛下;事實並未貴妃娘娘所說。半個時辰前,陳嬤嬤來王府找妾身說太后病重;所以妾身才來皇宮探望母后。”她望向身側陳嬤嬤;和顏悅色道;“陳嬤嬤;你可願意為我證明?”
她話音剛落;陳嬤嬤便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季桁遠身前,慌張地從懷裡掏出著銀票,頭扣在地上,害怕道:“回陛下,近日太后娘娘忽然不適,一直咳嗽咯血,所以老奴便去王府請了王妃。太后的一切藥膳和藥方都按照王妃的單子所開,前幾日身子尚好,但最近病情越發嚴重。”
“王妃一直喜歡太后手腕處的金鐲子,但那是傳給歷朝皇后的鐲子。奴婢猜測,王妃詢問了幾次,娘娘不給。所以王妃便懷恨在心,故意在藥方上動了手腳。今日,王妃也提到了金鐲子的事情,但娘娘仍是不給,王妃一氣之下便將娘娘推倒在地,將娘娘的鐲子搶了過去。太后娘娘忽然病發,王妃卻不叫人眼睜睜地望著娘娘在地上痛苦掙扎,最後還想用錢收買奴婢,讓奴婢隱瞞這事,將娘娘抱上床,裝作病逝的樣子……這時候貴妃娘娘來了,王妃見無處可藏,便慌張地朝外跑去。貴妃娘娘臣妾見母后在床上痛苦不堪,知曉事情不對勁,欲攔王妃時,卻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甚至重重地踢了貴妃娘